第二日上午,银惜闲来无事,带着星北去御花园逛了逛。
御花园中月季开的正好,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她记得,皇后最喜欢月季来着,不妨找一盆开的好的,回头送去皇后宫里。
星北看她一直盯着月季看,问道:“小主喜欢这月季花吗?”
银惜轻抚着月季花瓣,“月季啊……花开花落从不间断,春去春来也与它不相关,确实是极好的花。回头我们去花房挑一盆最好的,送去给皇后娘娘吧。”
“皇后娘娘未必缺这个,花房肯定是捡最好的送去的。”星北提醒。
“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银惜轻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星北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过了一会儿,她又道:“小主,您要不要去亭子坐一会儿?”
银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凉亭,点了点头,“我们过去吧。”
凉亭与她们所处位置之间有一座假山,银惜刚走到假山处,却听到了另一边人交谈的声音。
她站在假山后面,假山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但她仍能清晰地看到,是祁栩与云贵人。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像是在聊些什么,雪梅和来喜跟在后面。
交谈声音不大,她只隐约听到了“孩子”、“放心”之类的字眼。
银惜并未过去,只半倚在假山上,冷眼看着他们走到凉亭坐下,又聊了一会儿天。
云贵人笑靥如花,不难看出她的喜悦。
祁栩淡淡应和,也未扫她的兴。
无所事事间,他随意扫着四周的景致,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心头已经开始了抽痛。
祁栩深吸一口气,他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听云贵人说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要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低声道:“朕突然想起还有一件政事没有处理,你先回宫吧,朕有空再去看你。”
云贵人一怔,很快又笑着点了点头:“是,妾身告退。”
云贵人走了,祁栩站起来,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向银惜。
银惜眼中有些笑意,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转身欲走。
祁栩快走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星北福身行了一礼,面上带着笑,极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终于,终于她们小主要复宠了吗?
这下看谁还敢嘲讽小主。
祁栩身后跟着的来喜也意味深长地跟着星北走到一旁。
银惜转过身看着他,挑眉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祁栩抿了抿唇,哑着嗓音问:“你就不能跟朕认个错吗?”
银惜面色冷了些,抽出了手,又转身要离开。
还未等她走出去,祁栩眼疾手快地又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银惜还没开口说话,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沙哑:“是朕错了,惜儿原谅朕,好不好?”
银惜微微勾起唇角,颇有些蛊惑的意味:“那皇上以后可就要听我的了?”
“好,听你的。”他道。
她轻抚了抚他的后背,道:“嫔妾并非要皇上如何宠信嫔妾,只是皇上,您一直是个很好的皇帝,从来没有不如任何人。”
祁栩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昨日在祠堂待了好一会儿,祁桢的牌位就那么静静地立在上面,任由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也未有任何变化。
他的二哥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许久以前,二哥是唯一疼爱他的人,如今他已当上了皇帝,却仍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
但或许二哥也不会希望看到他这个样子。
二哥若活着,一定会和他说:阿栩,别妄自菲薄,你是世间最好的男儿。
“惜儿,你知道金屋藏娇的故事吧,朕为你造一座金屋如何?”他突然说道,“只有你和朕,再不会有旁人来打扰,朕会把世间珍宝都送进去任你赏玩……”
银惜嘲讽般地勾起唇角,问:“嫔妾平日里由谁伺候呢?”
“把星北星南她们都带去就是了。”他满不在乎地回答。
“那嫔妾若是闷了呢?”
“有朕替你解闷。”
“若是想见旁人呢?”
“朕陪你见。”
银惜的笑容越来越冷,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粉饰:“是金屋,还是金笼子?”
知道她生气了,祁栩摸了摸她的头,哄道:“若不是这样,朕如何能彻底护住你,让你不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护我是假,囚禁是真。”银惜面无表情,“您若是执意如此,只能关住我的尸体。”
祁栩沉默了一会儿,“你真的不愿意吗?”
“我从不是笼中的金丝雀,我想堂堂正正站在你的身旁。”
“你做不到。”
“我可以。”
银惜从他怀中退出来,握着他的手,仰头坚定地望着他:“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