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惜亦觉不妥,她从他的怀中退出来,拉着他的袖口,微微摇头。
自古酷刑不可擅动,酷刑一多,难免民心浮动,朝臣惶恐,久而动摇国本。
祁栩神色未有丝毫松动,他冷声道:“还不快拖下去!”
宫人不敢违抗,立时抓住了红叶的肩膀,拖着她就要下去。
“皇上!”洛夕菡急急地又唤了一声,她紧皱着眉,焦急道:“不可啊!”
红叶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皇上,我说,我说!”
婉妃咬了咬唇,看样子这小贱人今天是一定会供出她了。
祁栩挥手示意宫人们停下,他们得了吩咐,松开了红叶,红叶跌倒在地,身子微微颤抖。
她怕极了,断断续续地说:“皇上,是、是婉妃!是她指使我们小主……”
萧似宓故作惊讶:“你这蹄子胡说什么!怎么会是婉妃姐姐呢?就算婉妃姐姐和姜修仪不睦,也不会如此狠毒要姜修仪的性命啊!”
婉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贱人!就会落井下石!
陶贵人迟疑片刻:“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琳妃微微一笑:“皇上,臣妾也不愿相信这件事,可……这丫头吓成这样,应该不敢再说谎了吧……”
红叶早吓得浑身瘫软,乍被提到,立马叩首喊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愿以性命担保,若有半句虚言,必叫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都发了这样的毒誓了。”萧似宓用手帕点了点唇角,“想来是真的了……”
星北和星南也在这时跪了出来,仔细陈述了婉妃身边的碧玺是如何叫走了她们两个,致使银惜身边无人跟着,才会酿成大祸。
婉妃振振有词:“本宫又不是单赏她一个!那东西阖宫都有,只是恰好赶到了这个时候罢了!而且……”她顿了顿,又道:“那是本宫姐姐送来的东西,本宫好心送给后宫诸姐妹,难不成好心也成了错了。”
“皇上!”婉妃在祁栩身前跪下,拉着他的衣角,楚楚可怜,“您就算不信臣妾,也该信姐姐,姐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您是最了解姐姐的不是吗?”
婉妃的姐姐?青王妃?青王妃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银惜不知道,她只是松开了他的袖口,暗自揣测。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她记得十一年前皇上皇后大婚,十年前青王娶了青王妃。
而如今皇上和皇后关系这样僵,会不会是……皇上当初为了柳家的权势放弃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青王妃,娶了皇后,青王妃伤心欲绝,最终嫁给青王。
皇后嫁过来之后发现皇上心中的人是青王妃并非自己,皇后那样刚烈的性子,会与皇上闹僵就可以解释了。
而皇上为了报复青王娶了他心爱的女子,把青王赶到了青州这个贫瘠之地,这也很合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皇上也太负心薄幸了。
祁栩尚不知她对自己有了这么多猜测,他只是沉默着微微低头,看向婉妃那张和赵梓极其相像的脸。
当初事发,赵梓也是用这样一副无辜又可怜的神情和他说:不是她做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十一年前尚且青涩的他都不信,何况现在。
但他还是勾了勾唇,温柔地抚上婉妃的脸颊,轻声开口:“朕自然是信的。”
还未等婉妃放心,他就又道:“只是如今这么多人都盯着爱妃呢,朕也不好徇私,爱妃还是拿出些证据来吧。”
他微笑着,一副很信任婉妃的样子。
婉妃定了定心神,堆出一个笑容:“皇上,臣妾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魏淑女身边贴身宫女不止她一个,皇上何不传了其他人来问?”
她这话说的好歹有几分道理,倒也无从辩驳,祁栩于是听了她的建议,叫人去叫魏淑女的另一个宫女。
萧似宓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婉妃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婉妃姐姐青王妃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她要得到皇上的心,不仅要和婉妃和姜修仪斗,还要和青王妃争?
须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要怎么斗得过一个皇上得不到的女人呢?
这一刻萧似宓不禁有些不满,他就不能专情一点吗?非要四处留情,到处招惹。
要是他不是皇帝就好了,她想,再年轻些就更好了,最好她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未娶妻,她就可以想办法嫁给他做妻子,再没有旁人。
可惜没有如果,她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妻妾成群的帝王了。
萧似宓看了一眼神色莫测的祁栩,垂下眼帘。偏偏,这张脸,这个人,让她无比迷恋。
魏淑女还有一个宫女,名叫绿禾,绿禾被带来的时候,临危不乱,只恭恭敬敬地跪在御前,待有人问后陈述所谓的事实。
“禀皇上,奴婢算是小主的贴身宫女,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奴婢从未见过婉妃娘娘与小主商讨陷害旁人,奴婢也不知红叶为何口出妄言污蔑婉妃娘娘。”
婉妃早已镇定了下来,她站在一旁,瞥了红叶一眼,眼含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