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银惜故作疑惑,“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命都不要了,也要陷害本宫呢?”
她的声音和缓,却带着凌厉的冷冽,烟儿心头一颤,不敢说话。
“是你所谓的忠心……还是你的亲人呢?”
说到亲人的时候,烟儿微颤了一下,银惜并没有错过她的反应,看来猜对了。
银惜回头看着祁栩,他用单手撑着头,眼睛半阖,神色莫测,见她看过来,也只是微抬眼皮,他黑色的瞳仁那样幽深,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银惜知道他是极在乎自己的孩子的,不管是多宠爱的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都未必能有好下场。
所以今日的事,绝对不能扣在她身上。
他先是一个帝王,再是一个父亲,然后才是她的夫君。
“皇上。”她唤道。
“嗯?”祁栩轻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银惜垂下眼帘,声音虽轻却透着狠厉:“烟儿既然犯了这样的错,只罚她一人太轻了些,不若连其父母亲族一并处死,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藐视天威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烟儿似乎极是恐惧,眼中已蓄满了泪水,慌乱地不停捏着衣角。
“姜修仪好狠的心!”萧似宓率先讽刺道。
清贵人诧异地看着银惜,但很快就释然了,那么多人盯着她想要撕下她一块肉来,她不狠一些,如何活下去。
皇后沉吟片刻,才道:“皇上,姜修仪所说虽然有理,可到底太偏激了些,若传出去,恐损皇上圣明。”
祁栩嗤笑一声,对皇后道:“皇后,你觉得,是朕的名声重要,还是朕的女儿更重要?”
皇后一顿,低头回道:“是臣妾所见浅薄了。”
“按姜修仪说的办。”他道。
“是。”来喜应下,就要出去传旨。
来喜经过烟儿身边时,烟儿像是终于回神,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声音凄厉:“不要!”
站在祁栩身旁的温妃攥紧了拳头,指甲险些扎进肉里。
银惜看着烟儿,故意说道:“你既然做了那些事情,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烟儿身子一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连忙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情形急转,众人心中都存了疑惑。
皇后率先问道:“你刚才还信誓旦旦,怎么这就改口了?”
烟儿哭着说:“不是我,我只是在嬷嬷的晚膳里下了药,别的都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是谁?”安德妃追问。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杀我的家人……”
烟儿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祁栩,眼含希冀,希望他能放过她的家人。
银惜同样转头看过去,出乎她意料的,他也正看着她。
祁栩眼眸微动,对她微微点头,眼中只有信任与认可,没有一丝不满。
银惜心头一颤,他知道她只是在诈烟儿,并且愿意给她这个权力,既然这样,那她何妨再强硬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凌厉:
“你到底还是参与了。你若是把你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本宫还可以为你求个情,你现在这样不上不下,本宫就是想帮你,也无处下手。你家人与你的命要不要,全在你!”
烟儿明白银惜的威胁,可她已没得选,只能交代。
她低着头,绝望道:“是温妃,我娘生了重病,我没银子,求到温妃娘娘面前,她说只要我帮她做一件事,就找人给我娘治病,是她让我把这些都推到姜修仪身上的。”
“你说是谁?”祁栩愕然,他怀疑了满后宫的人,却没有怀疑过温妃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是温妃。”烟儿又道。
一旁的温淑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惊呼一声道:“可是三公主是温妃娘娘的亲生女儿,温妃娘娘怎么会害她呢?”
温妃顺势在祁栩面前跪下,哽咽道:“皇上不要听烟儿胡说,玉瑶是臣妾的女儿,虎毒不食子,臣妾怎么可能用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来害人呢?”
“朕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恶毒!”祁栩怒道。
他一句话,却是定了温妃的罪。
温妃不敢置信地摇头,刚才人证物证俱在,他都不愿意相信姜修仪是凶手,如今换成了她,只是一个人的证词,他就信了?
而且玉瑶还是她的亲生女儿,他怎么能偏心到这种程度?!
“你们两个还不改口吗?”银惜对翠屏和云娟道。
云娟率先改口,将温妃卖了个彻彻底底:“皇上,此事确与修仪娘娘无关,是烟儿给了奴婢银子,先是让奴婢偷一些火参出来给她,随后又用这事威胁奴婢。”
“她说火参用来害了公主,奴婢亦是帮凶,也犯了死罪,可若是把这事推到姜修仪身上……姜修仪取自己的东西奴婢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这样奴婢就可脱罪了。”
“皇上明鉴,奴婢也是为了保命才与她们狼狈为奸,是奴婢财迷心窍,这才被贼人威胁,奴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