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洲知府顿时满头大汗,他立马双腿跪下,叩首请罪:“是微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有罪,那便将功折罪。”祁栩冷哼一声,道:“朕限你七日,你若是还不能将逆贼捉拿归案,这个菱洲知府你就别当了,朕朝中有的是好臣子。”
菱洲知府苦着脸,满面愁容:“皇上,七日实在是太短了,皇上能不能再宽限些时日?”
“那五日?”祁栩微一歪头,那双幽深凉薄的黑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还敢跟他讨价还价。
“就七日,就七日!”菱洲知府连忙改口,生怕皇上真的只给他五日时间。
“行,那就七日,朕等你的好消息。”祁栩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信任他的样子。
在这之后,他们进了府衙的偏厅,就着这事讨论了许久。
祁栩坐在首位,用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地听着,只偶尔应几声。
一直到黄昏时分,这场令人昏昏欲睡的讨论才终于结束了。
祁栩揉了揉太阳穴,还没开口,菱洲知府就已经很有眼力见地请他回房休息了。
他在这些事情上倒是很精通,祁栩这样想着,此时却也懒得深究,只淡淡“嗯”了一声,菱洲知府便亲自带着祁栩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皇上要住的地方,菱洲知府自然不敢懈怠,这整个庭院都已经清走了住客,只剩下侍奉和洒扫的仆人。
最终到的地方是一个二进的院子,院子倒不是很大,院中种着几棵品种名贵的翠竹,匾上写的是“映竹阁”三个大字。
进了屋子,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
屋内每一件摆设,每一件家具,甚至是挂着的珠帘和纱帐,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宝。
祁栩的指尖抚过面前一座玉雕的灵蛇,微微皱眉,冷声质问:“你这府衙,可快要比皇宫还奢华了。”
菱洲知府赔着笑解释:“皇上有所不知,微臣哪有这么多好东西,这都是当地的商户们,听说皇上要来,特意进献的。”
祁栩瞥他一眼,将他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他道:“朕走之后,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去。”
说是为了他进献的,但等他走后,这些东西,肯定就归了他这个知府了。
别的本事没有,敛财倒是很通。
“……是。”菱洲知府的小算盘落空,他却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露出一丁点的不满。
“退下吧。”
“是。”
众人听命退下,一时间屋内只剩祁栩和风禾。
祁栩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恣意淡然,随即他走到书案前坐下,在摆放整齐的纸张中抽出一张信纸。
风禾很有眼力见地上前研墨。
随着笔尖在纸上划过,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落下,不出片刻,他就写好了这封信。
祁栩移开镇纸,拿起这张信纸,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顺便等着墨迹变干。
风禾偷瞄了几眼,但没看到到底写了什么。
祁栩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寄回去,给姜修仪。”
“是。”风禾双手接过信封,恍然大悟。
原来是给姜修仪的,怪不得。
他得了命令,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又传来祁栩的声音:“慢着。”
风禾疑惑回头,只见祁栩垂着眼眸,思忖片刻后道:“别让其他人知道。”
不能再多生事端了,再等一等,等一切都结束。
风禾明白他的苦心,正色着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随着门被关上,屋内就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祁栩又着眼打量着这处奢华至极,恍若人间仙境的屋子,莫名生出几分寂寥。
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他不知道,他也在赌。
……
“皇上,信已经寄出去了,还有,下面人已经调查出了那位颂玉姑娘的底细。”
风禾回来时,手里拿了个小册子。
祁栩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睛,闻言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道:“念。”
风禾翻开册子,念了起来:“林颂玉,林氏镖局总镖头,十岁时父母双亡,独自一人撑起林氏镖局,为人仗义,恩怨分明,曾帮官府破获过几桩案件,在菱洲城声望很高……”
“你说她帮官府破获过案件?”听到这里,祁栩才睁开眼,有了些兴趣。
“是,倒不是什么大案,但这位林姑娘已经很厉害了。”风禾道。
“是挺厉害。”祁栩垂着眼帘,眼前浮现出林颂玉的身影,但不过须臾,他便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是个女子,不然这样的人才,朕可以给她个官做。”
风禾略微有些惊讶,却并未多言。
“菱洲的知府,政绩没有多少,阿谀奉承倒是精通,菱洲需要这样的有能力的人。”祁栩想了想,将心底的惋惜收了回去:“不过,这样的人也并非只有她一个。”
“皇上,宴会快开始了。”一名随侍的暗卫稳步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