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后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坟茔。
那是奥尔托伦他老爹所埋葬的位置,周边的杂草被清理的很干净,不过这座看上去并不多么的气派的坟茔并没有人敢来修缮,还是保留着奥尔托伦记忆中的模样。
此时的奥尔托伦正坐在坟茔前,给老爹上了些贡品,倒了一碗好酒,与他的墓碑对视着。
而祗园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给赛罗尼斯上了三炷香。
“我突然发现,无论是这个屋子,还是这座坟,似乎都是面朝蛋糕岛的方向啊?”祗园坐在了奥尔托伦的身边,开口说道。
奥尔托伦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一口饮尽,接着才笑着解释道:“甚至就连泰瑞安岛港口的方向,都是朝着蛋糕岛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带我住在这里的原因...”
稍微顿了顿之后,奥尔托伦就又继续说道:“我父亲以前是个厉害的大海贼,在三十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悬赏金高达两亿多贝利了,他的实力之强,甚至敢于正面挑战我那老妈...虽然后来听他自己说,他输的很惨...”
“有多惨?”祗园本能的问了一句,但随后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对劲,刚准备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呢,但奥尔托伦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四十多岁正值巅峰状态的他,输给了二十出头的夏洛特·玲玲,大概就是这么惨。”
“那大海上比他惨的人可太多了...”祗园这才又笑着回应道。
“但我觉得,他最惨的就是,打输了后,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我那不着调的老母亲...”奥尔托伦很快给祗园讲述起了他老爹的故事。
“我年幼时,他总是清晨一大早起来,就到港口去眺望海平面的尽头,偶尔要是有那么一两艘船路过,他就会兴奋起来,仔细的观察那是不是来自bigmom海贼团的船,如果不是,他就会显得有些失落,但实际上,从他带着我被赶下洛克斯的船后,那么多年来,他都没有见过夏洛特·玲玲哪怕一面,可就算如此,他临终之际,还要拉着我的手,说将来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我帮忙把他的佩刀送给我那老母亲...”奥尔托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
奥尔托伦在这里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说着他老爹与老妈之间的爱恨情仇,说着这些细碎在记忆里,若是不努力回想,都已经快要淡忘了的琐事。
而一旁的祗园,就靠在奥尔托伦的身边,安静的倾听着这些,时不时问一些看似很无聊,但却又有些刁钻的问题,逗弄得奥尔托伦表情时而无语,时而气恼。
明明是在一座坟前,本该是忧愁与哀伤的气氛,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温馨,好似一家人坐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以往的可笑事迹般。
“所以说,到头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教了我什么?明明他是个剑豪,我却丝毫不会耍剑,甚至对于剑道都没有什么兴趣,明明他是个大海贼,但我离开泰瑞安之前,连霸气都掌握的很稀疏平常...”奥尔托伦吐槽道。
“你不觉得,他没有将你教导成一名凶残的海贼,就已经是很成功了吗?”祗园想了想后,认真的问道。
原本还在吐槽的奥尔托伦愣了一下,他从未从这种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觉得祗园说的有道理。
不过他刚准备认可呢,猛然想起来这老家伙带着自己在港口横行霸道,勒索保护费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即否定道:“不不不,我没有成为海贼,完全是因为我这个人生而善良,打小内心就充满了正义,跟他教不教导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祗园听着这话,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奥尔托伦也莫名的笑了起来。
刚才那番关于什么教导之类的问题,他也觉得没什么好追究的了,或许他家的老头子,本就是个不怎么擅长教育别人的家长吧。
天色渐晚,奥尔托伦又灌了一口酒,海风吹过他的发梢,他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坟茔上,看着自己老爹的名字,心中默默地想道:“到头来,除了这对犄角,我还是没有一点像你啊,老爹...”
但或许这种并不相似,也是他老爹想要得到的吧?
与此同时,祗园也在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回忆着刚才奥尔托伦给她讲述着的故事。
故事里的男人,终究是到死都没有再见到一眼自己心爱的女人,明明泰瑞安岛距离蛋糕岛那么近,却好像是咫尺天涯一般。
他,到底是为什么,留下了这些遗憾呢?
恍惚间,祗园似乎听见了风在她耳边的轻语,告诉她,那时候,他缺少的是勇气,所以鼓足勇气吧,无论想要什么,都勇敢的去争取吧。
就在祗园听见了这风的声音时,奥尔托伦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将最后一碗酒水洒在了老爹的坟茔前,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了,显得我好像有些不够孝顺,不过我跟你保证,等哪天我那便宜老妈要不行了,我就把她也埋在泰瑞安,埋在你旁边...圆你的梦。”
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后,奥尔托伦转头看向祗园道:“夜里风大,我们...”
不知道是风给了祗园勇气,还是赛罗尼斯给了祗园鼓舞。
当奥尔托伦转头看向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祗园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就是呆呆的看着奥尔托伦那近在咫尺的脸庞,一秒,两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