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蒯良的话,王磊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没想到,蒯良的要求是作诗。
若是让王磊题字,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临时作诗,还和战皇有关系,这不是为难王磊吗?蒯良却不管这么多,他赠送战皇给王磊,若是什么都不索取,理由上也说不过去,唯有有所要求,换取蒯良认为等同价值的东西,才能说得过去。
蒯良神色从容,不急不慢的道:“王大人不用急,写诗讲究灵感,慢慢的思考。”
吕布哼了声,说道:“蒯主簿,若是贤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合适的诗句,到时候,我看你是否把战皇赠送给贤弟。”
蒯良回答道:“我相信王大人,他必定会有惊人的诗句问世。”
一句话,堵住了吕布的嘴。
王磊仔细思考古代诗人们写的关于‘马’的诗句,让他作诗,完全不可能。尤其是蒯良出身蒯家,自小读书,眼界高,若是王磊写一首诗出来,恐怕会被批驳得体无完肤。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摘抄。
摘抄第一首诗后,王磊就有意无意的避免再摘抄。
毕竟摘抄不是一个事儿!
眼下,却无法躲避。
王磊看向蒯良,吩咐道:“子柔先生,准备笔墨纸砚。”
“好,我马上吩咐。”
蒯良见王磊神色沉稳,以为王磊已经有了准备,心中大喜,连忙吩咐侍从准备。王磊站在战皇的旁边,伸手轻轻抚摸战皇的背脊,心中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时间不长,蒯越大步走来。
在蒯越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
这些人中,有的人拿着笔墨,有的人抬着案桌,把所有的物品抬过来。蒯越走过来,先是向王磊和吕布见礼,才说道:“兄长,怎么让人抬着笔墨纸砚过来?”
蒯良眼神兴奋,回答道:“王大人降服了战皇,我已经把战皇赠送给王大人。但前提条件是王大人给战皇作一首诗,权当送我一副字。”
“王大人要作诗,这太好了。”
蒯越忍不住搓了搓手,眼中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对于王磊写下的诗,蒯越早已经烂熟在心,甚至是倒背如流。越是朗诵,越是觉得韵味无穷。对王磊的遣词造句,佩服到了极致。
蒯越挽起袖子,来到案桌旁坐下,拿起墨条,主动道:“我给王大人磨墨!”他端正姿势,认真的磨墨。
这情况若是流传出去,必定引起一阵惊讶。
堂堂蒯家二公子,竟然给人磨墨。
王磊也没有任何犹豫,来到案桌旁坐下。等墨汁磨好后,王磊提起袖子,提笔蘸墨,然后在纸上写道:
《战皇》
战皇大宛名,锋棱瘦骨成。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
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这一首诗,源自于杜甫的《房兵曹胡马》。王磊稍作改动,便成了描写战皇的诗句。整首诗当中,没有一个‘马’字体现出来,可战皇的形象,却又勾勒出来,不仅展现了战皇这匹大宛马的不凡出身,更显示出战皇的傲骨铮铮。
那峻健敏捷跃然纸上!
忠诚!
勇猛!
可托生死!
这一首诗,无疑是战皇最好的写照。
明末学者仇兆鳌在《杜诗详注》中引明朝张綖语:“此四十字中,其种其相,其才其德,无所不备,而形容痛快!”
可见,这首诗具备的神韵多深远。
一首诗跃然纸上,蒯良和蒯越读完后,两人眼神明亮,看向王磊的眼神,更是佩服。
蒯良好马,对于《战皇》这首诗,更是喜欢。
蒯良双手合拢,躬身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王大人才智非凡,蒯良佩服。由诗言志,这一首《战皇》,不仅写了战皇的铮铮傲骨,更写了王大人的满腔抱负。这一首诗、这一幅字,在我看来,价值不亚于战皇这一匹大宛宝马,蒯良收下了,多谢王大人。”
“兄长,我帮助王大人研磨,功劳不小。这幅字,也有我的一份儿。”
蒯越心中喜欢,想把这幅字据为己有。
蒯良说道:“不可能,这一首诗、这一幅字,都是我的。”
蒯越道:“兄长怎么不讲道理呢?
两个人,开始争执起来。
王磊见状,连忙道:“异度先生不要急,我再誊写一遍就是。”
“那好,那好!”
蒯越兴奋无比,又给王磊准备了纸张,让王磊誊写了一遍。
如此一来,蒯良和蒯越都有一副字。
蒯良欣赏着王磊的字,连连道:“王大人,战皇交给您了。战皇神骏无比,是一匹绝世神驹,我期待战皇跟着王大人名扬天下。”
王磊肯定的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
言语中,透着无尽自信。
蒯越收起自己的一副字,话锋一转,道:“王大人即将离开襄阳,也难得来蒯府一趟。我在府上设下了宴席,请王大人赴宴。”
王磊答应下来,把战皇留在林中,和蒯良、蒯越前往大厅。
一番宴席,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