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周淮安、邱莫言和金镶玉等人已经汇合,并找到了带着妇孺躲藏的刁不遇。
芸娘满怀期冀地找寻着徐啸行,却没在人群中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一个不好的预感渐渐占据脑海,芸娘的瞳孔慢慢缩小,颤声问:“他呢?”
“他……”众人全都面带愧色,犹豫着不敢告知实情。
贺虎性格直爽藏不住话,上前一步道:“徐兄弟为了掩护我们,用自己为饵,吸引了大部分窦家私军,我们这才能逃出来……他是好样的!”
周淮安也道:“徐兄为人虽然不拘小节,但在大义面前,却让我等汗颜……”
芸娘听了眼冒金星,身子摇摇欲坠就要栽倒。
同为女人,金镶玉更能体会芸娘的心情,她赶紧上前扶住芸娘,共情道:“妹子,你千万挺住啊!”
那能劝住嘛,芸娘本就举目无亲,徐啸行这个恩人就是她心灵上的支柱。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从低声啜泣渐渐变为嚎啕大哭,凄厉的声音就连大漠的风也无法掩盖。
忽然,周淮安几人听见了一点动静,纷纷向身后看去。
不远处黄沙翻涌,一人身穿白袍正向他们逼近,轻功十分了得,不是徐啸行还有谁?
“徐兄弟!”贺虎大喜,兴奋地喊道。
金镶玉、周淮安和邱莫言也是相顾展颜,对徐啸行的平安归来均感庆幸。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芸娘,徐啸行刚一凑近,她上手就是几记粉拳。
“让你吓唬人,让你吓唬人……”
徐啸行见她眼角犹带泪珠,知道这是真替自己担心的,老老实实挨了她这几下,大笑道:
“哈哈,咱是什么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且得继续作恶呢!”
金镶玉抬手指点着他说:“那,我就知道这小贼没那么容易死!”
贺虎和铁竹上前与徐啸行热情招呼,说话间拍拍打打,俨然已经不是外人了。
待他们叙话完毕,周淮安和邱莫言一起上前拱手道:“徐兄,这次若非你仗义相助,我们必然没法顺利出关,我替死去的杨尚书谢谢你了!”
徐啸行坦然受了他们的感谢,应道:“嗯,谢是谢,报酬也不能少。对了,我来的时候,看见东厂的追兵已经出现,咱们还得赶紧走,万一他们追出来就不好了。”
听他如此说,众人赶紧收拾东西上路。
因为都是走密道出来的,他们没有坐骑,身上的补给也没多少,得赶紧找到补充给养的地方。
好在金镶玉在周围开店多年,并且常年从事走私和偷渡的买卖,还是有点东西的。
领着众人没走多远,就找到一片绿洲。
在绿洲的一块石头下面,她指挥着众人挖出不少密封的油布包,里面全是肉干之类容易保存的吃食。
绿洲中的泉水很干净,众人灌满水囊,靠着这些物资,成功走到大漠边缘。
一般来说,在干旱的沙漠地区和湿润的森林之间,总是隔着大片的草原,此处也不例外。
代表生机的绿色取代了漫天黄沙,不免让人精神一振。
玉带一般的河流穿过草地,牛羊星星散散点缀其间,一阵风吹过掀起层层碧波。
顺着潺潺的流水,众人人找到一户牧民,不等到毡房外,已经被主人家发现。
一位老者骑马迎上,用自己民族的语言问了一句什么。
见众人都没反应,他又用生硬的汉语问:“你们是汉人?”
周淮安上前一步答道:“是的老人家,不过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迷路了!”
老人翻身下马,打量了众人一番。
见他们虽然都带着兵器,但有男有女,还有两个孩子,看样子不像强盗,这才点点头说:“胡人嘛汉人,都是人!打仗,贵族老爷想呢,平民不想!就想好好过日子呢!哦吼,看你们一身沙子,远路来滴嘛!进毡房歇歇吧。”
老人家言语虽然平实,却透着善良和好客,而且颇有哲理。
皇图霸业是统治者想的事情,任何时候老百姓都不愿意打仗。
众人坐定后,老人端来了热腾腾的奶茶,招呼道:“喝点热的,舒服!我给你们宰羊去。”
……
这夜,一行人终于不用再风餐露宿,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次日,徐啸行跟这户牧民买了几匹马充当脚力,老人一直把他们送到下一户牧民周围。
牧民们淳朴好客,他们每到一处都收到了热情招待。
周淮安不由感叹:“可笑世人总想斩断汉胡通路,殊不知普通百姓之间总是向往和平相处的……”
“我说周老爷,快别矫情了,你说到了嘉梦关就有人接应,这不就快到了吗?人呢?”金镶玉打断了周淮安的抒怀。
“放心,袍泽之情与官场的勾心斗角不同,最是真挚。我那兄弟信得过。等到了积石山,你们先等我一等,我自去联络。”周淮安解释道。
说也奇怪,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以后,金镶玉对周淮安好像反倒没那么上心,难道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