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啸行的话,逯杲(读陆稿,这回认识了吧)假意作色道:“你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诽谤中官!还有,你可知刘千户是谁家亲戚?你初来乍到,没有任何根基,就敢惹忠国公和定远侯的人,活腻了是吧?”
徐啸行把腰板一挺,昂然道:“恰恰相反,我是想活才不跟他们搅和到一起的。”
“嗯?这话怎么说?”逯杲一愣。
徐啸行装作左右看看,怕隔墙有耳的样子,逯杲气得直敲桌子:
“哎哎,看什么呢?我是管锦衣卫的,在这说点什么话要还能撒气漏风,我特么也别干这差事了!”
其实周围有没有人徐啸行能不知道?
他呵呵一笑,凑上去对逯杲说道:“大人,石亨和曹少卿两人,别看现在闹腾的欢实,其实离满门抄斩也不远了!”
陆稿听了直皱眉:“可不兴瞎说,这两位都是权倾朝野的重臣,随便哪位伸伸小拇指都能碾死你!”
“大人请听我细说,并非我信口胡诌,我是经过了深刻的分析才得出这个结论的!陛下能重登大宝,他们二人确实出了力,陛下自此对他们很是信重。”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自改元天顺以来,你看看他们俩干的都是什么事?能治国的贤才被他们杀的杀,驱逐的驱逐,整个朝堂乌烟瘴气,就没个干正经事的人!”
“近年来二人仗着陛下的崇信,越发的肆无忌惮,卖官鬻爵、陷害忠良、把持朝政,他俩这是比着肩要当太上皇啊?”
这回,逯杲听了并没有插嘴,示意徐啸行继续。
“我说句大人不爱听的话,厂卫这一块被曹少卿把持,锦衣卫成了东厂的附庸,兄弟们被那些没卵子的太监呼来喝去,想想太祖太宗朝锦衣卫的辉煌,那心里能不憋屈吗?”
“以许某的武功,到哪不能搏个前程,为何非要在这时加入锦衣卫?那是因为我从本次锦衣卫扩充这事里面看到了机会!”
逯杲问:“什么机会?”
徐啸行继续道:“扩充的起因是什么?不就是因为石亨作得太过,将自己的亲信塞得到处都是!四千多人呐,听着都吓人!陛下能不惊心吗?”
“还有,他石亨将边塞的巡抚、观察等文官都换成了武将充任,这是要干什么?这已经是动摇国本的事了,陛下能不防?”
“那些想升官的人都拜在石亨门下,他大权独揽、干预朝政,连对陛下也没了尊重之心,不奉诏也要借故入宫。所言之事、稍有不从,便骤然变色。”
“石亨在别人看来是势焰熏天,在我看来却是利令智昏!陛下自北巡以来,面对那样的困境都能重振雄风,会容忍臣子如此吗?”
“依我看来,陛下就是在等一个机会!这次锦衣卫扩充就是个信号,说明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只不过还需要一把刀!这把刀舍我其谁?大人,建功立业,正当其时!”
徐啸行这番大胆分析入情入理、思路清晰,把当前的形势说得透彻无比,听逯杲目露神光,大声赞叹:
“好,好哇!当初我只是见你武艺高强,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依你的意思,陛下即将对石亨动手了?”
徐啸行却缓缓摇头:“不,陛下不会冒这个险的,别忘了陛下是如何复位的。当初石亨就有那个能力,如今的势力只会更强。”
“咱们要做是,迅速拉起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让陛下看了心里有底。同时提早搜集石亨的罪证,在关键时刻言之有物。”
逯杲沉思许久,才缓缓道:“树大根深,恐一时难以撼动啊!人员的训练更是需要时间,军纪可以整顿,可这武功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提上来的!”
“大人,出头的橼子先烂,咱们可以做快刀,但最初点火的人可不一定非得是咱们,得让身板硬实的人去扛!”
“哦?说说看,你觉得让谁来合适?”
“勋贵和文官们啊!”
“为什么不能是宦官呢?”逯杲忽然道。
逯杲估计是想鼓动曹少卿去干这件事,最好让曹少卿和石亨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徐啸行不禁心中暗笑:“有点脑子,但不多!想法挺美好,图样图森破……不过这样的人才好糊弄!”
笑了笑回答道:“大人,这可没那么容易,别忘了徐有贞是怎么败的!他当时是内阁首辅,而且他背后站的是文官集团,这力量可不小吧?
“曹少卿当时也在跟石亨闹别扭,可一旦发现危险了,他们俩立即放下成见共同御敌,终于把徐有贞拉下了马。他们俩不傻,很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啊!”
逯杲闻言又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曹少卿虽然狂妄,但却不傻……”
徐啸行接着道:“至于大人担心的人员素质问题,咱们大可以效仿一下东厂,招纳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这怕不好控制吧?一来他们桀骜不驯难以掌控,二来也不知根知底,万一混进来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可就坏了!”逯杲显然对这个提议心存疑虑。
徐啸行笑道:“不然!东厂招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些亡命之徒,本就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