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师叔,好久不见。”
开门的是一只比贺震霄矮上两头的佝偻猿猴。见了它,贺震霄原本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别傻站着了,进来吧。”
贺震霄进了院子,径直朝着左侧一间屋子走了过去。
“你师兄也在,不见见他吗?”侯师叔突然说道。
贺震霄停下了脚步,“算起来我与师兄已经五年没见了,是该去见见。”
贺震霄与师兄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二人在山上学成武艺之后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师兄家中世代为将,最后自然也选择了投身军旅;贺震霄无父无母,最后凭借着自己的拳头打进了钦天监。
师兄弟二人都有光明的未来,至少表面如此。
“我在监里也听说了许多师兄的事,当年他因为霖儿姑娘的死一蹶不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武功还能有如此进境。我听说,当日在万户城他只用六十二招便重创了赫连匹夫。”
“五十二招,”侯师叔纠正道,“不过他这次回来似乎比先前还要颓丧,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不错,他二人所说的正是当日于万户城大败蛮军的景丰年景大将军。
景丰年的屋子在院东侧,正好与贺震霄对着,距离却并不算远。
一人一猴走到紧闭的屋门口,侯师叔伸出手在门上狠狠的拍了拍。
“开门开门。”
“屋里没人,改日再来吧。”屋里的男子敷衍答道。
“去你大爷的!”
侯师叔一掌拍在门上,只听得屋内传来木头断裂的一声脆响,而后门便自行打开了。
门一打开,酒气冲天。地上随意的铺着张张白纸,每张纸上都画着同一个女子,不过画工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唉,我都这么大人了有点隐私过分吗?”景丰年背对着二人坐在一张矮桌前,开口埋怨着,“我不给你开门你就毁我门闩,师叔你也太不讲理了……”
喋喋不休的景丰年回过头来,当他看到自己许久未曾见过的师弟时当即住了口,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红烧鱼来了,动筷子吧!”侯师叔将香味扑鼻的菜肴摆放在桌子正中,而后坐在了的二人中间。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侯师叔拿起桌上的酒坛,骂骂咧咧的给二人斟满,“平日里师叔师叔的叫着,对我却是半分尊敬都没有,饭也要我做就也要我给你们倒。”
“是是是,侯师叔教育的是,”景丰年一脸坏笑,“师弟,还不快给侯师叔满上。”
“满上满上。”贺震霄笑着为坐在中间的佝偻猿猴斟满酒杯。自从他回来之后,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由衷的笑容,与平时冰冷肃杀的样子完全不同。
见侯师叔面前的酒杯被斟满,景丰年招呼着对坐的师弟起身,“我们师兄弟二人敬师叔一杯,祝师叔健康长寿,再活个千八百年!”
“什么千八百年,老子是猴又不是王八。”侯师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辣的它一张猴脸都红了起来,赶紧夹了块鱼肉送进了嘴里,“再者说了,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
侯师叔咽下口中鱼肉继续道:“我平生最爱与人交手,尤其喜欢与高手过招,可与我同时期的高手要么死伤要么隐退,现在还活跃着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无趣,无趣的很啊!”
景丰年又默不作声的为侯师叔斟满酒杯,后者也顺势提起了杯子,不过这次只是稍稍抿了一口。
“你们二人虽在同辈之中算得上佼佼者,但千万不要因此骄傲自满,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修行更是一日都不可懈怠。”喝完酒后的侯师叔如这世间的万千长辈一般,开始了对后辈的谆谆教诲,说这话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景丰年一眼。
“嗨,知道了师叔。”景丰年心中有愧,提杯一饮而尽。
“你先前在万户城太过鲁莽,为了杀赫连千山不惜使用秘术,到头来受害的还是你自己。”侯师叔道,“近一段时间好好调养,切不可再与人动手了。”
“都听师叔的。”景丰年私下一只鸡腿送进嘴里,而后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贺震霄,“师弟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他了解这个寡言的师弟,师弟自从下山之后,一切都以钦天监的事务为重,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回来的。
师叔和师兄是贺震霄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面对这两人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保留,一股脑的将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岂有此理!气煞我也!”景丰年一拍桌子,一道裂缝顷刻间从他掌心蔓延出去。
侯师叔猴眼一瞪,向着景丰年怒道:“你若是再毁坏这院中的一样东西,我就将你两条胳膊都卸下来。”
见后者面露惧色,它这才满意的转过了头,“无罪山庄确实可恨,你师父在的时候便曾向钦天监的官正提议过铲除他们,只可惜官正的榆木脑袋不开窍,死活不听。现在好了,无罪山庄成了气候,再想灭了他们可没那么容易了。”
“没法将他们连根拔起,就先把茅焕杀了出出气,还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