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头顶接二连三传来震耳的轰鸣声,知秋停下了手中的古琴匆忙跑去屋外。
“知秋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花了银子的。”在她身后响起了一声带着愠怒的喊声。
可知秋现在顾不上这么多,她知道与自己相伴多年的那个小丫头就在楼上,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那丫头的安全。
然而当她跑出屋子,眼前的一切却是如此的混乱不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先前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春意阁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正想着,不远处楼梯上飞也似地跑下来数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知秋认得他们,这几人中的最有名气的便是跑在最前的锦袍男子,此人姓冯,是春意阁的常客,平日里喜好吟诗作对可一到了此处便会化作色中饿鬼,凡是与他擦身而过的姑娘都会被他坏笑着上下其手,但顾及到此人的家世及名气,姑娘们大多敢怒不敢言。
可今天这位冯公子却是一改往日的做派,怪叫着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一具具娇躯,原先他将眼前这些年轻的身体视作禁脔,可此时此刻却对她们再也没有了半分兴趣,他只想尽快逃,尽快逃出这片血腥之地。
眨眼间冯公子跑到了知秋身前,随手便将后者推搡到一边,全然不似当年为了与她共度良宵之时表露的那副殷勤模样。
知秋本就体弱,被他这么一推便摇摇晃晃的退了几步,眼见就要到摔倒在地,幸亏靠着身后半开的木门才勉强支住了身体。
正在此时,又有一年轻的灰袍男子朝她这边急掠而来,他身形似电,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之气。他短暂的与知秋擦身而过,后者身上便留下了一道道新鲜的血印。
知秋仔细看去,原来那灰袍男子自胳膊至小臂处被削下了一层皮肉,透过伤口处几乎可以见到白森森的骨头。知秋虽不认识此人,可她却知晓今日刘氏一家与风雷堂一众人在此地会面之事,通过先前看到这灰袍男子胸前绣着的“风雷”二字她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恰恰是因为如此,知秋心中才越发的感到不安,能够将风雷堂的武者逼得如此狼狈的人,实力与势力又会有多强?想到这里,知秋背后一阵发凉,对洛星晚的担忧也随之多了不少。
“吴妈妈!”知秋在混乱的人群中见到了慌张的吴妈妈。
人群中的吴妈妈听到声音看向这边,刚刚开口还未来得及出声,便有一具灰袍尸体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所在的那片区域。
幸好在她身侧的一个春意阁护卫反应过来直接将她向旁边一扑,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无妄之灾。
那落下的灰袍尸体自然也是风雷堂的堂众,不过他此时的样子说是惨绝人寰也毫不为过:他的一双眼睛已是不知去向,眼眶中只剩下两个空落落的黑洞,更骇人的是他的胸口至腹部处有一条竖着的巨大开口,皮肉血淋淋的在外翻着,胸腔与腹腔中的脏器早在下落时便甩的到处都是,此时恐怕早已被潮水一样的人群踩成了肉泥。
很难想象,这些背负长剑的黑衣人究竟与风雷堂有多么深的仇怨,才会促使他们对这些堂众下此毒手。
惊魂未定的吴妈妈起身时一不小心见着不远处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登时吓得捂着胸口吸了好几口凉气,险些晕倒过去。
“吴妈妈,上面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自己面前焦急地知秋,心有余悸的吴妈妈只是摇了摇头,小声呢喃道:“我......我也不清楚,只听屋里人喊有刺客。”
“晚儿呢?晚儿是不是还在上面?”知秋语气越发急躁。
“是......”
知秋听罢转身便要逆着人群走上楼,这时吴妈妈却从后面拉住了她,“别去了,顾好自己吧。”
知秋摇摇头,拨开了吴妈妈的手,毅然决然的上了楼梯。
与此同时,从先前房间逃出的刘十胜随手推开了手边一的一间房门,小心的确认了屋内没人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被木棍固定住的拖着长引线的信号弹。他从桌上香炉中取下一根燃着的檀香将引线点燃,而后握住木棍将信号弹伸出了窗外。
随着引线燃尽,信号弹嘶鸣着窜上了天空,炸开作一团,形成了一个特定的讯息符号。他看着那天空中缓缓消散的符号,心中祈祷着自的手下见到信号后能快些赶过来。
他本以为今日有风雷堂和那么多护卫在,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事实证明,风雷堂的这一众人中除了他们的堂主有些本事外,其余人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真有刺客出现的情况下连一点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到。
正当他怔怔出神之时,屋门却是被人一脚踹开了。
“刘十胜!”来人手握长剑一身黑衣,显然是屠杀风雷堂堂众的刺客之一。
长剑破空而来,几乎瞬间便到了刘十胜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刘十胜捏碎了怀中一块木牌,顿时便有一团半透明的护罩将他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长剑刺在护罩上,顿时便有一股奇异的反震之力将它震飞,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那黑衣刺客见状又出一剑,这一剑比先前威势还要大上几分,却依旧只是让护罩颤动一下,仍是未能将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