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景的笑容敛了下去，“他对我娘，的确‘真心’，至于你说的‘努力’……呵，我从没说过，我娘是靠自己的努力，站稳的脚跟。”
“事实上，我娘什么也没做，能被楚家人承认，全都是他的‘功劳’。”
“我娘不会做的事，他帮我娘做；我娘会做的事，他说不忍我娘这么劳累，主动帮她做；我娘已经做完的事，他总说我娘做的不够好，其他人不会满意，主动帮我娘改善。”
“只要有他在，我娘什么也不用操心，我娘喜欢什么，他就给什么。”
楚和景目光渐渐放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老板你一定觉得这个男人很好是吧？可我娘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他改变的。”
“慢慢的，我娘遇事不再思考，第一反应是依赖他，想要什么东西，只会摊开手朝他要。”
“他的金银玉石，浪漫疼宠之下，裹挟着扭曲的爱意，逐渐将我娘养成了，离开他便活不下去的菟丝藤。”
楚和景说着说着，忽然双手捂脸，后悔道：“从前，我知道这样不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大问题，起码我娘会很幸福，哪怕她已经被养废了，可她的的确确很幸福。”
楚和景明明在笑，神态却是极度的悲恸。
“直到这一次回家，我见到的，不再是一个会独立思考的‘人’，而是一条只会向主人乞讨的‘狗’，他让我娘做什么，我娘就会做什么。”
“我可以带着她的躯体逃出楚家，可哪怕逃得再远，她的思想，始终都被那个男人控制着！”
楚和景发泄完后，才反应过来，见程曼曼眼都不眨地盯着他看，才苦涩道：
“是我太激动了，老板大概理解不了，为什么我娘明明嫁给了爱的人、嫁到了世家大族，明明她自己感到很幸福，我却觉得她又可恨又可悲吧……”
他本就没打算将这些破事儿，说给其他人听，也许是今晚的花灯太亮，也许是小包勉一家人的和睦太刺眼，他才没忍住情绪。
楚和景来了现代这么久，自然清楚这个世界里，像老板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姑娘，都很憧憬爱情。
人很难理解没经历过的事，所以他说的这些话，老板不理解也正常。
没想到程曼曼认真地开口道：
“不，我能理解。”
这厮还是对现代了解不深，不明白现代有一种叫‘PUA’的思想控制，他母亲的这种情况，不就是典型的‘煤气灯效应’嘛。
厉害了，从某种意义来说，他那个狗屎爹，还真他娘的是个心理学天才，居然无师自通了精神控制。
幸好楚和景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逍遥宗’去，不然他一直在楚家长大，还不知道会被他爹‘PUA’成什么样！
她本以为从前被苏家精心培养着联姻已经很惨了，没想到楚和景的娘比她还要惨百倍。
对比起来，她竟然还觉得苏家人颇为厚道，没给她洗脑。
这时，系统突然插了一句，【曼曼，你别对比了，若是苏妙妙没有穿过来，按照这本小说的正常发展，你与楚和景的娘亲，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What？？？系统你说的是啥意思？】程曼曼大惊失色。
系统毫无波澜地说起程曼曼原本的人生轨迹：
【若是小说女二没有被穿，没有我和世界意识出现，你会嫁给霍乘风，被他万般疼宠，因为你在苏家，自小受的是‘当家主母’的教育，所以你会得心应手的处理好霍家的事务。】
【你生活的重心，是霍乘风和两个孩子，走到哪里，别人都会恭敬地叫你一声‘霍太太’，因为你生下了霍家的继承人，哪怕有些绿茶缠着霍乘风，你们会因此吵架，但霍乘风对你始终一心一意，你的儿子又是未来的霍家家主，你一辈子都坐稳了‘霍太太’这个位置。】
系统说完后，总结道：【从某种意义来说，你的确与楚和景娘亲一样，认为自己过得很幸福。】
程曼曼听到‘幸福’两个字，身体不自觉地一抖。
系统的话，表面上听是‘完美人生’，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通体发寒。
程曼曼沉默了一瞬，才说：【统子，在我原本的人生里，还有人，叫我的名字吗？】
是她‘程曼曼’三个字，而不是‘霍太太’这个称谓。
系统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不语。
程曼曼心中寒意更甚，有时候沉默，就已经是回答了。
所以原本世界的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嫁入霍家的后半生，除了丈夫和孩子之外，就只剩下如何坐稳‘霍太太’的位置了吗？
除去‘霍太太’这个身份之外，她还有什么？
楚和景见老板不知怎么回事，沉默了一会儿，小脸瞬间变得惨白，人还出了神。
连忙问道：“老板，你怎么了？是被我说的吓到了吗？”
程曼曼被他叫回了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此时此刻，程曼曼无比庆幸有系统和世界意识在。
既然命运已经更改了，那她没必要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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