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情难自禁,怕被王爷误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才丢了女儿家的矜持。萱儿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王爷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今日这番话,只你我二人知道,您就当它随风吹散就罢。看见王爷娶到心爱之人,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萱儿就心满意足了。”
楚安萱字字泣血,在最后一个字将落未落时,一滴泪从眼眶滴了下来,仿佛用情至深至纯,让人看了都心痛不已。
若是换了寻常男子,恐怕早就抱上来,搂在怀里心疼地哄了,偏偏她招惹的是庆王。
金钱,女人……这些不过是他们权力的附庸,真正能让他沉浸的,只有最高无上的权力。
楚家三小姐,能带给他金钱,能成为他登上最高位的助力,而这位楚四小姐,什么用处都没有。
相反,他还会陷入危机。
若今日,他答应了这位四小姐的请求,跟她有了牵扯,那魏安然他是绝对没有机会再娶了,甚至会惹父皇不快。
这样算下来,他不光损失了助他夺得皇位的棋子,更是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是顶顶亏本的买卖。
楚安萱拿手帕擦着眼泪,心道:我这一番话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字字泣血,庆王这下应该会被触动吧。
谁知道,她这眼睛都要擦肿了,也没等来庆王的半点软语劝慰,再抬头,就只瞧见庆王冷酷无情的眼神,没有一丝柔情在里面。
她心沉到谷底。
“楚四小姐,本王真该给你鼓鼓掌啊。到底是姨娘生的女儿,大家闺秀的本事一点也没学会,尽是些勾引男人的下三滥手段。”
轰——
楚安萱听到他毫不遮掩的厌恶话,脑子里一阵嗡鸣。
庆王面露讥诮,“不知道生你的那位姨娘多久没出过门了,就是春风阁的姑娘们也断没有直接就倒贴上来的,见着男人也要先吟诗作对,聊上几句,喝上几杯,才慢慢答应搂搂抱抱。本王与楚四小姐才第一次见面,小姐就芳心暗许非我不嫁了,到底是四小姐人尽可夫呢,还是在说谎呢?”
楚安萱起先还觉得自己那番话说得露骨,如今和庆王这位当朝王爷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楚安萱今年才十五岁,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哪里听过这些浑话,又把她说成娼妓不如,一时急火攻心,竟要直直地栽下去。
庆王歪嘴笑笑,走到她身边,大手沿着她的腰侧向后游走而去,“这身段和这个模样,也算是凑合,瞧这个孟浪劲儿,在床上应该也是个本事大的,睡起来应该很得劲儿。只是你这勾引男人的技巧该换换了,不然就别搞那些虚的,直接把自己洗干净送到男人床上岂不是更快?”
轰隆——
这道天雷下来,直直地劈在楚安萱心头,她眼前一闪,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庆王从怀里摸出帕子,缓缓地把手擦净了,把帕子往楚安萱身上一丢,冷声吩咐到:“来人,去查一下这位楚四小姐与荣王府有什么往来。”
青天白日的出来勾引男人的女人他没怎么见过,而这样行事的闺中小姐他就更没见过了,事出反常,算来算去他若中了计,受益最大的就是荣王,他不得不防。
庆王甩袖离开,亭中只剩楚安萱晕倒在地。
她的丫鬟见人都走了,才敢冲进去,急声唤道:“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呜呜。”
楚安萱在丫鬟的呼唤声中悠悠转醒,她一想到刚才在庆王面前被他不留情面的羞辱,就委屈的不得了,泪如泉涌。
魏安然,都是因为你,我今日才受这般羞辱,总有一天,我会在你身上原原本本的重现,把你踩在脚下,拿走属于你的一切!
这时,突然有一阵说话声传来。
她的丫鬟慧玲急忙扶住她,“小姐,有人来了,咱们往树那边躲躲吧。”
——
楚安萱由着慧玲把她拉到湖边的大树后躲好,刚藏好,成文晗就面色阴沉的走到亭中,身后还跟了个苦哈哈地万二。
“爷,三小姐说了,今日人多眼杂,不宜见面,而且有皇子重臣在场,贸然行事会对爷的前程有影响。”
“你没告诉她我找她有要事相商吗?”
“说了。只是三小姐说,就是天大的事,也得等到出了景昭公府再说。她……她还叮嘱说,爷的大好前程,万不可因为她毁了。”
成文晗心中失落与怒气掺杂。
他又怎么不清楚魏安然话中的担忧,今日来赴宴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身份敏感特殊,要是被人看到他们二人私下说话,怕是要给双方招来祸事。
但是,如今他怕招致祸事躲在这亭中,不就像是为了前程富贵,苟且活着一般吗?
难道苟且就是幸福的吗?
“爷,三小姐不见面是怕您因为她毁了自己的前程,小的请爷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三小姐的前程。”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浇到成文晗的心上。
是,他不想自己庸碌苟且的活一生,但自己庸碌苟且,换来的是平静富贵。而魏安然她,从出生开始,就是拼了命的活着,想换平静的活着,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让她这些年的努力化为泡影。
万二看着自家爷的脸色,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的老天爷啊,幸好幸好,三小姐明事理,在少爷心里也有分量,不然由着自家少爷乱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万二刚松一口气的功夫,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有个丫鬟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楚家小姐掉到湖里了,谁能来救救我家小姐啊!”
成文晗猛地回神,“万二,跌水的是哪家的小姐?”
“楚家的……”
万二刚说了几个字,就见眼前一道残影闪过,面前没了人,他焦急地往外跑,就听见“扑通”一声。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