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人来跟我说,三丫头跟着老四出了府,去了大半天呢。他们俩从来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儿啊,你得提防着些才行。”
楚三爷心中涌出不安,目露凶光。
“还有啊,刘氏她母女两个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些,但怎么说,也是咱们楚家对不起她们,老三啊,你就看在与她不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还得看在你姨母的份上,就……”
“母亲!”
楚三爷打断了她的话,“此时还不是时候!”
——
魏安然刚迈进东鹤居,就看见楚三爷一脸阴沉地从房里出来。
魏安然也不怕他,迎面走过去,目不斜视,连招呼都懒得打。
楚三爷却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喊住了她:“平日在府上没有规矩便也罢了,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姐,天天往府外跑,是一点名声也不要了吗?”
魏安然扯扯嘴角,“父亲不用担心,今日安然是与四叔一起出的门,有四叔在,不会出差错的。而且,父亲怕是忘了,如今我这名声可是没有半点好的,要与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话一出,就像狠狠扇在楚三爷的脸上,他面色铁青的冷眼看着这个女儿。
他对这个长女,从来没有正眼瞧过。
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像魏家人了,不说与他有几分相像,只要他看到这个女儿的脸,就会想起可恨的魏家人。
那年他娶魏氏时,大舅子魏向寅曾单独叫住他,叮嘱了他一句。
“楚怀进,别欺负我妹妹,不然,我饶不了你。”
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句话,但魏向寅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嘲弄,似乎自己能娶他妹妹是上天的恩赐,像是施舍他一样。
就那一个眼神,他就对魏家人恨到极点,对魏氏的厌恶更是多了几分。
魏氏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那些嫁妆,谁稀罕娶这么尊佛回来。
此时,他站在魏安然面前,看着眼前这个身上流着他一半血的女儿,却仿佛看见了魏家人。
魏家不光死了的人讨厌,连血都让人讨厌,这丫头身上只有一半魏家人的血,看起来却像是个完完全全的魏家人,半点不像他。
楚三爷脸色铁青,冷哼一声离开了。
走进景阳苑,他看了眼不远处的紫玉轩,轻啧一声,往宁氏院子里走去。
宁氏此时坐在正厅的灯下绣花,见楚三爷面色不虞的进了门,忙起身迎上去,“三爷回来了?”
楚三爷摸摸她的肚子,眼神柔和了许多,语气轻柔地说:“今日可有难受,这孩子为难你了没?”
“三爷,这才几个月啊,还不到他为难妾身的时候。今日天热,妾身做了去火的银耳莲子汤,给三爷来一碗尝尝?”
“好!”
楚三爷往屋里走去,绕过屏风,歪在榻上揉着眉心。
宁氏跟着上前,接过丫鬟浸好的帕子,替他净手净面,又亲自奉了茶,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如今她怀了孕,出汗比平日多了些,如今香汗淋漓,配上白嫩的胳膊,看得人心里痒痒。又加上月份尚小,所以她的腰还是那么细,盈盈一握的,衬得胸前更波涛汹涌,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楚三爷躺在榻上,看着宁氏这曼妙的身姿,更是按捺不住,在她放下银耳莲子汤时,大手一搂,就把人圈进了怀里,另一只手顺着衣襟开口就摸了进去。
“三爷,不好了,四小姐如今正在觅尘轩门口跪着请罪呢,说得不到三夫人的原谅,就绝不起来。”
楚三爷此时裤子都脱了,听见这话,顿时失了兴致,烦躁的起身。
宁氏心里那个恨啊,这楚四小姐真是会挑时候。楚三爷好不容易来一次,箭在弦上了,被她一跪给搅黄了,是故意的吧!
楚三爷穿好裤子,亲了亲她的脸,“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那个丫头,一会就回来。”
宁氏憋着心里的气,满目柔情的点点头,“三爷可得快些回来,妾身这几日总睡不好,容易惊醒。”
“好。”
楚三爷一脚都迈出门了,又退回来,满眼期待的问:“你这几日是爱吃酸的,还是辣的?”
宁氏娇声说:“一日偏要饮一碗酸梅汁才好吃饭,三爷说呢?”
楚三爷大喜过望,酸儿辣女,宁氏怀的定是儿子了。
——
东鹤居里,魏安然正给楚老夫人行针。
最后一针落下,楚老夫人的眼睛幽幽睁开,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倒像是魏安然欠了她的。
魏安然就当没感受到那冰冷的仇视眼神,收起针,又接过杨嬷嬷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水,一屁股坐到上首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坐着休息。
世上有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人,就有东郭先生与狼一般的人,有些事情不必强求,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所以,她也不想拿热脸去贴楚老夫人的冷屁股,她都费力给她诊治了,不识好歹的从不是她魏安然。
果然,不识好歹的楚老夫人没沉默太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三丫头,都是一家人,你也得宽宏大量些,别小家子气。往后啊,等你嫁了人,就知道娘家人的重要性了。”
魏安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祖母刚施了针就快些闭嘴吧,多说话好得慢,别又气吐了血,您还得再遭一遍罪。”
“你!”
楚老夫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走到这个臭丫头面前,狠狠地扇她一掌,但她哪有这个胆子啊!
魏安然不过一垂眼,就知道楚老夫人心里的打算了,在她看见楚老夫人目露凶光,狠厉非常时,就知道她的火气憋不住了。
所以魏安然赶在楚老夫人发火前说道:“老夫人这个病,要想去根,就得心胸豁达,少发脾气才好。”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赵秀秀的声音,“小姐,小姐,不好了,四小姐她跪在觅尘轩的门口不起来,说非要听到三夫人亲口原谅她才肯走。”
魏安然目光一凌,对着门外的赵秀秀厉声说:“喊那么大声做什么,不知道祖母刚施过针,身体虚弱吗。如今病根未除,就开始无理取闹,是嫌她命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