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如水,一轮明月高挂在天边。轻纱似的月光胡乱的洒在同州,本就萧瑟的同州顿时显的影影绰绰,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屹立在荒原上,更是多添了几份凄苦!
城郭四周的林木全部被砍伐殆尽,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城门下面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无数羽箭斜插在地上。
偶尔有几只双眼冒着绿光的野狗,从黑夜里露出了头,趴在尸体上,凶狠的撕咬了起来,却惊动了一旁的秃鹫,秃鹫怪叫了几声,往远方飞去!
靠近护城河的地方,十几架被烧毁的云梯还在冒着青烟!
城池上方,经过一天战争洗礼的守城士兵根本不敢放松警惕,手中的长刀在月色中散发出一抹寒光!
宽大的城池上,不时有士兵探出头往外面观望,生怕敌人忽然发动夜袭!
自从太后宣布拿下同州道后,赵信亲率三万陇右边军杀向同州道!
一路上根本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很快就拔掉了外围的据点,杀到了同州城下!
韩德和曹性早就吓跑了胆,丝毫不敢出城,龟缩在城内负隅顽抗。
赵信诈称十万大军,沿途故意多布疑兵,惊的曹性差点没忍住弃城而逃!
关键时刻,还是韩德沉住了气,亲自登上城头,挡住了赵信的进攻。
但没过几天,朱友文又率大军前来支援,这可让韩德上了火,连日以来,不少将领因为一些小事得罪韩德被问罪。
军中将士本就惧怕韩德的残暴,又碰上了朱友祯兄弟二人忽然反叛,更加重了韩德的疑虑!
现在韩德除了亲卫以外就再也不信任其他人。
另一位统帅曹性,自从父亲曹德彰被处死后,就整日以泪洗面,借酒消愁,完全不再过问军情,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幸亏安庆西还算明白,知道这种时刻不能加重将士们的焦虑心情,暗地里倒是帮助了不少受罚的将士!
此时,一队躲在箭垛避寒的士兵不时的望向外面。
他们也是倒霉,被安排在半夜值守,如今正是最冷的季节。
同州城又物资不足,他们这群士兵的待遇可想而知!
“元英兄,听说你们百夫长被下狱了?”
一旁身穿红褐色铠甲的年轻士兵问道,他原是京师防备营的士兵,全身披挂倒是整齐,明显比旁边胸前只有一块铁铠的士兵要强上不少。
本来京师防备营出身的人向来看不起其他行道的士兵,但如今覆巢之下,大家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时之间,竟难得抱成团。
“唉,我们百夫长因为喝酒御寒被发现,现在已经被下了死牢了,明天就要被问斩,警示三军了!”
元英兄又被勾起了回忆,一脸的悲痛。
“唉!不知道还能不能守住!”
“守住?”
年轻的士兵脸上有些诧异。
“怎么?”
元英兄见他脸上表情不对,急忙问道。
“元英兄,你可知道我出身永安?”
“那又怎么样?”
年轻士兵长叹了一声。
“我一直有永安的消息,太后已经表示一切既往不咎,况且我等身为士卒,身不由己,不如……”
元英兄吓了一跳,这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被枭首示众!
“你疯了吗?”
年轻士兵闻言,脸色变的冷酷。
这时,箭垛下忽然传出一声轻呼。
“袁诚,怎么样了!”
叫袁诚的年轻士兵拔出长刀对准了元英兄。
元英兄吃了一惊,顿时明白了过来。
“你早已经准备好了!”
袁诚冷笑一声。
“我京师防备营不少将士已经准备好了哗变,挟持安庆西将军,迎接赵将军入城,你们同州军也有不少人同意了,我这次就是看你平时对我挺好,有心拉你一起干,要是你不同意,那休怪袁某下手了!”
说完亮了亮手里的长刀,元英纵然心里害怕,两权相害下,片刻间就做好了决定。
“妈的,干了!”
元英脑门上露出青筋,拔出长刀,恶狠狠的说道。
袁诚点点头,带着元英下了箭垛,下面已经有几十人在等着了,大多数都是京师防备营的士兵。
“出发!”
袁诚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很快就被人发觉,但见到这些人目露凶光,也不敢阻拦,更有甚者,竟然直接加入进来!
队伍越来越大,很快达到几百人的规模!
众人很快来到内城,安庆西因为要观察敌情,指挥哨所设置的并不远,
这些哗变的士兵冲进哨所,有两个值守的士兵刚要上前询问。
袁诚手起刀落,两人惨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