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忠站在广陵城头,看着下方不远处的楚军。
广陵城已经被包围成了铁桶,此时一个苍蝇也难飞出去。
“柳校尉,武县被楚军夺回,林大帅的努力等于付之东流。”
柳言之瞥了张子忠一眼,没说话。
张子忠心头一凛,他很明白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二皇子发动政变,恐怕如今整个广阳道都落入楚国手中了。
张子忠见柳言之不言语,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如今广陵被重兵围困,我希望柳校尉能够协助我守好此城,虽然张某曾为林文杰的手下,但我更是楚人!”
柳言之闻言,冷冷一笑。
“希望张将军真能如此吧,只是如今朝中对将军的传言不太好吧?将军不做些什么?”
张子忠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这些都是梁国细作恶意散布的谣言,是离间我和朝廷,柳校尉万不可信!”
“我信不信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朝中那些高官可不这么想。”
柳言之言语冷淡,抛出了一个让张子忠心慌的言语。
“柳大人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什么,张大人还是想想怎么打退梁人吧,现在政变刚平息,又值国丧期间,就算林大帅不怀疑你,朝中的一些重臣恐怕不会这么想了。”
柳言之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子忠一眼。
“末将知道了!”
张子忠满脸的苦涩,对待柳言之极为恭敬。
柳言之不再言语,走向另一边城头,他要去巡视了,武县的失去对他打击太大,不多看一眼,他寝食难安。
张子忠呆呆的站在城头上,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大人,朝中如此猜忌大人,不如!”
亲卫走上前,小声的说道。
“住口,我深受国恩,岂能背信弃义,此话万不可再提,不然本将军先取你项上人头!”
张子忠勃然大怒,指着亲卫骂道。
“末将知错了,末将也是为大人。”
亲卫急忙跪下,开口求饶。
张子忠满眼的凄凉,看向城下大军,心中一动,做了个决定!
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广陵城突然侧门打开,一队人马缓缓走出。
这支队伍人衔枚,马裹足,悄悄的往不远处的梁军大营走去。
张子忠看着前面的大营,暗暗祈祷能够偷袭成功,如此的话,定能打消朝中的疑虑。
正在思考间,一身黑衣的斥候悄悄的过来禀报。
“将军,梁军已经安歇了,大营内灯火已经熄了。”
“好,就趁现在,儿郎们,随我冲啊!”
张子忠轻呼了一声,带头杀入了梁军大营,直往主帐杀去!
只见主帐内灯火通明,张子忠心内一喜,踢开营帐,冲了进去,见有个人坐在案上,张子忠手起刀落,一刀砍了下去!
并没有想象中鲜血横飞的场景,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身披战袍的草人!
“不好,上当了,儿郎们,赶紧退!”
张子忠大喊一声,转身跑出营帐!
“砰!”一声炮响,营帐转角杀出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长弓银甲的青年。
“张将军,别来无恙否,独孤晟在此,将军束手吧!”
张子忠魂飞胆丧,不敢答话,领着大军往营帐大门跑去。
“砰!”又是一声炮响,大营门口又杀出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梁王。
“张将军,你已经入我彀中,下马受降吧!”
张子忠见状,知道今天难以全身而退。
“儿郎们,随我冲杀,杀掉一个梁狗,本将军奖励一两银子!”
说完,收刀入鞘,挺起长槊往梁王刺去!
独孤晟见状,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张子忠后背。
张子忠吃了一痛,差点从马背上宰下,心中大惊,叹了一口气,悲鸣道:
“我命休矣!”
忽然,前方喧哗声大作,一队人马杀了进来!
“张将军,快随我来!”
来者正是柳言之,张子忠脸上露出喜色,二人急忙合兵一处,往外杀去!
张子忠忍着痛,挥动长槊,冲进人群,如虎入羊群,大喝一声,仗着勇力,一时之间所向披靡,敌人肝胆欲裂。
“张将军,不可恋战,梁军人太多!”
柳言之满身是血,急忙催促道。
“好,你们且随我来!”
张子忠如天神下凡,梁军无人能挡,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大人,不要抛下我们!”
身后的血路很快就被梁军围上,张子忠翻身就想杀入!
“张将军,不可,此时不走,再也走不掉了!”
柳言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拉住张子忠的战马急忙说道。
“这些都是我的部下,我不能见死不救!”
“张将军保住有用之躯,尚能用来守住广陵,如果你也陷进去了,广陵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