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河岸,从没有像这几日热闹。
几十万大军陈列在这片土地,从天上看去。
无数白色的营帐沿河岸摆开,北府军的营寨就像是个肉夹馍似的,被夹在中间,颇有些进退不得的样子!
只是此时已到深秋,天气转寒。
大地上弥漫着浓雾,时常能看到浓雾中有声音传来,那是大军晨起开始操练。
自从前几日北府军炮击了曹性的营地,随后几天,双方都陷入了沉寂,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每日,双方的士兵甚至能隔着汴水交谈。
北府军倒是一片摩拳擦掌,各个将领多次请战,要去跟老朋友朱友祯会会,不过都被李正阳给否决了。
自从上次北府军吃了大亏,李正阳似乎被打怕了,始终不肯主动出击!
李正阳命令北府军按兵不动,周平陈知节几人眼睁睁的看着朱友祯在后面构筑防线。
朱友祯麾下大军竟然在后面挖了三道堑壕,随后开始设置层层防御工事,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态势。
这就让北府军上下心中犯起了嘀咕,要是想攻破他们的防线,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只是李正阳并不着急,每日闲着没事,带着孟世业几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朱友祯的大军设置工事。
此举倒是让北府军上下安心了不少,只是要是一直这样等着,也不是个事,毕竟北府军当初北伐商州时,为了安抚流民,可是把大量的粮草用来接济了。
要是长时间对峙下去,北府军很快就会陷入断炊的状态。
十万大军一旦没饭吃了,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周平向来脾气火爆,见李正阳这些天无所事事,虽然他还在受罚期间,也忍不住,带人赶了过来。
刚到中军,就听到岸边传来了十几声雷霆般的怒吼声,那是火炮发射的声音。
过了一会,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那是神机营在炮击过后,开始操练射击。
只是可惜此时浓雾太大,看不清河岸的状况。
过了一会,就看到李正阳带着孟世业几人从浓雾中走了进来,边走边对着孟建业说道:
“以后到了早上,神机营就架起炮火对着岸边操练!”
孟建业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曹性已经撤离了河岸,我们每天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浪费?”
李正阳轻笑了一声,神秘兮兮的说道:“无妨,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时,周平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主公,如今朱友祯都堵住了我们的后路,你还有心情在此浪费弹药?”
周平也不客气,劈头盖脸的数落了起来。
广阳道中也只有周平和荀二两人对李正阳无所顾忌,这二人在李正阳微末之时,就一直跟着他,三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其他将领所能比的。
李正阳闻言也不气恼,笑呵呵的说了起来。
“急什么,过几天有你打的仗,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岂是不识大体之人?”
周平闻言,脸色平复了一些。
这时,亲卫牵着几匹战马赶了过来。
李正阳接过战马,随后翻身上马,就要往外走去。
周平眼疾手快,拉住了缰绳。
“你又要干嘛?”
李正阳坐在马上耸耸肩,有些无可奈何。
“朱友祯不是来了吗?我准备趁大雾天去会会他!”
“就带这几人?”
周平瞅了瞅孟世业几人,满脸的惊疑。
李正阳傲然的道:“有世业在,朱友祯就是有百万大军,我也视之无物!”
孟世业挺了挺胸膛。
“你已经是几十万的大军统帅,万不可亲自犯险,再说了,仲儒先生临行前可是叮嘱过主公不可亲自冲锋陷阵!”
“胡说,作为主帅焉能不亲临一线!”
李正阳不由分说,抢过缰绳,抽了一鞭子,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往外跑去!
“快跟上!”
周平大急,急忙跳上战马,带着众人跟了上去。
此时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一丈,周平几人紧紧的跟随着李正阳。
只是片刻,众人就来到了朱友祯军前。
朱友祯的大军驻扎在一片丘陵之上,刚好挡住了北府军的退路。
浓雾中不时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有说话的声音,那是军士在构筑防线。
李正阳赶紧下马,悄悄的摸了进去,只见前面人影绰绰,杂乱的声音四起。
地上洒满了铁蒺藜,后面树立着高大的拒马。
旁边修建了几座高大的箭塔,用于观察北府军的态势。
据马后面就是朱友祯花费大力气挖的堑壕,里面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