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明捂着钝痛的胸口在下属的帮助下半坐起来,小小的动作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一看搜查的人这副急慌慌的模样,便是眼皮子一跳。
他甚至顾不上身上的剧痛,脸色骤变:“咳咳……怎么回事!”
“副都使,将军府库房是空的,仓库是空的,所有房间全都是空的,里面别说黄金了,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张石明双目一瞪。
什么?
空了?!!
“噗——”
想到临出发前皇上特意召他过去吩咐的事,张石明顿时急上心头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完了!
听到将军府空了的消息,陆家几位夫人面面相觑,皆是难掩心中的震惊。
怎么回事?她们刚刚出门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前前后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怎么可能空了?
可看那些禁军的表情,却不像是作伪。
将军府是真的空了!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陆家人是即惊又喜,惊的是世上居然有如此神通广大之人,居然能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里搬空将军府!
喜的是陆家的东西不用落入这些宵小手里,便是被盗走了,那也好过被抄了去。
也不知道搬空将军府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将军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张石明很快就被人抬走了,陆家所有人都被戴上了枷锁由禁军押进了大牢。
狱司并未对陆家多有厚待,只将他们全都关在了一间狭小的牢房里,丢下几套单薄的囚服勒令他们换上。
“娘……”
陆家几位夫人都朝陆老夫人看了过去,遭逢大变,她们满心都是对未来的彷徨。
陆老夫人眉目沉静,哪怕是置身在牢狱之中,也没有显露出一丝慌乱,这让惶惶不安的几人心中安定不少。
“换上吧,中衣穿着,想必皇上这般仁厚,不会连这点体面都不给我们留。”
声音里夹带着几分嘲讽。
陆老夫人率先行动起来,在陆大夫人的帮助下除去了身上的织锦镶毛斗篷和藏蓝色祥云纹厚袄裙。
“身上所有贵重的东西都卸下,作为陆家人,活着就要争一口气,既然不让咱们带,咱们便不稀罕带,免得等会被搜出来丢的是陆家的脸。”
宋明鸢一进牢房就随意找了个角落修炼起自己的灵力,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侧目。
就见陆老夫人冠冕堂皇地说着,手却偷偷拿着自己的翡翠戒指往发包里塞。
宋明鸢:“……”
她就说陆老夫人怎么可能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如果真的假清高,也养不出来几个骁勇善战的儿子。
转头一看,其他几位夫人也有样学样,互相打着掩护。
“娘说得对,我们陆家人做事行得正坐得端,不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咱们把头上的发钗都摘了,耳坠也是,将军府落魄,这些东西戴着也不合适,没得叫人看了笑话。”
明眼能看到的首饰被她们取了下来跟衣物堆放在一起,看不到的饰物如手镯,项链还有玉佩这些都被她们藏了起来。
有的藏在了头发里,有的藏在了鞋底,有的太明显就藏在了牢房的墙缝里,连老鼠洞都没漏过。
她们没有可供自己随时存取的空间,只能靠自己的聪明劲儿藏。
流放路上艰辛,加之前途未卜,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能多藏一点东西就多藏一点,要不然等到需要用到的时候,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陆裴安几个小的原本还有些害怕,一看到伯娘跟婶婶的举动,也顾不得害怕了,赶忙吸了吸鼻子将身上的佩饰取下来找地方藏。
宋明鸢身上没戴什么饰物,假假糊弄了一下,就换上了囚衣。
这具身体根骨极差,单薄的囚衣根本抵御不了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严寒,厚袄裙一脱,便冻了个哆嗦。
冷,真冷啊!
陆老夫人也冷,不过是硬扛着,看到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你这孩子,明明有更好的路,何必跟着我们吃苦?咱们陆府如今人人避之不及,偏你这么大的胆子硬要往上凑,真是都不知道叫我说你什么好。”
她不欠陆家什么,而今却被陆家带累,陆老夫人心中不由多了两分怜惜。
“你且靠过来这边一点,那边是风口,一个人呆一处是什么回事,难道老婆子看起来是那种蛮不讲理喜欢刁难人的?”
“你既然随了陆家,日后便是我陆家的人了,不管是怎么进府的,往后我们家只认你这么个孙媳妇儿,至于那什么宋明嫣许明嫣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咱不搭理她。”
宋家直接退亲陆老夫人都没这么恼,可偏偏他连招呼都不打就整这么一出,白白恶心人!
陆老夫人对宋潘山那一家三口没一点好感。
“你几位婶婶都是好相处的,今天事发突然,也没个机会叫你认认人,来,奶奶介绍给你认识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