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上的东西经过这几日的消耗,只剩下棉被和做饭用的锅具,以及两个篓子的木柴,能吃的只剩下几把菜干和那日给官差们做饭送的一袋米。
如今多了一辆板车,将东西挪一挪腾出空间,一家人挤挤也能坐下。
“哎,娘,我们这就去收拾。”
活越做越是利索,经过这些天的适应,几位夫人做起事情来已经十分顺手了。
她们皆做农妇打扮,素面朝天,乌黑的头发利落地盘起,挽着一小截袖子方便干活。
两人站在板车上递东西,其他三个站在板车下拿东西,彼此之间配合得很是默契。
宋明鸢拉着几个崽也去帮忙,力气大的就搬重点,力气小的就搬少点。
很快,全部东西就分成了两份,频繁取用物件就放在驴车上,取用得没那么频繁的就放到马车上。
每辆车都空出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刚好能坐下所有人。
一家人齐心协力,效率极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吴达他们也才刚刚将队伍赶起来准备出发。
宋明鸢载着几个小崽子还有陆裴风跟杏儿坐在马车上,陆老夫人载着陆家几位夫人坐在驴车上。
一行人陆陆续续走上了官道。
路面积雪消融,呼出去的气很快就凝成了冷雾。
陆家人已经换上厚裘衣和新鞋子,车上还铺了棉被,又有汤婆子暖手,尽管外边依旧寒冷,但一家人全身都是暖融融的。
几个小崽子已经打着哈欠躺在板车上,杏儿细心地给他们掖好了被子,也靠在货堆上昏昏欲睡。
她决定跟来时已经做好了陪鸢小姐吃苦耐劳的准备,谁能想到路上过得这么安逸呢?
比她们在宋家还舒坦自由。
宋明鸢不会赶马车,不过她会驭兽,虽然学艺不精,但让一匹马正常走动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只需要时不时拉拉缰绳,充个样子。
马车还没走出一里地,宋明鸢悠哉悠哉拉缰绳的动作便是一顿,她率先察觉到了异样,铺开神识一探。
就见两队人马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这边赶来,已经到二里地外了,人数还不少。
队伍里的人一无所觉,只有陆裴风身体微微绷紧,一双幽暗深邃的冷眸朝路口瞥了一眼。
很快,马蹄声渐渐逼近。
队伍里的人纷纷停下脚步转回身朝后面看去,就见两队佩刀的官兵骑着马冲过来。
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前面的都给我站住!不许反抗,否则就地格杀!”
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冲上来的官兵举着刀迅速包围了。
“怎么回事?官兵怎么来了?不是已经下罪让我们流放了吗,难道是突然改了主意,要把我们拉去砍头?”
这句话一出,队伍里的人一下子就白了脸,个个神色慌张起来,特别是看到眼下这个阵仗,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直接被吓哭。
队伍短暂的混乱之后,吴达站了出来。
而那名叫嚷着他们站住的中年男人已经打马走到了近前,他身穿官服,目下无尘。
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自带着一种倨傲与蔑视。
“不知道大人这是何意?”
吴达押送流放队伍多年,也是头一遭碰到这么个情况。
若非是碰到犯人逃逸,他们主动联系地方官差,对方一般不会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