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威王一死,京城很快就乱了起来,太子李玄谟请了圣令,亲自带领禁军全城搜捕妖盗,京中一时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不过数息之间,铁憨憨神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大小小的通缉榜上,便是连街头巷尾都随处可见。
画像的未端,用腥红的笔墨书写着:有胆敢包庇妖盗者,杀无赦!
每一个字似乎都包含了满满的杀意,可见朝廷对妖盗切齿腐心,恨之欲死。
铁憨憨在街上大摇大摆走着,每到一个地方,身边三丈以内都是空无一人的。
他手上扛了一靶子糖葫芦,背上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有一半都露在了外面,隐隐可看见里面的金银财宝。
如果是以前,但凡有一个人敢这般敞着钱袋子招摇过市,一条街走下来,估计连钱袋子都没了。
但是这会儿,却没一个人敢生出歹心。
铁憨憨步履笨重,但一点都不慢,追寻着主人的气息往乱葬岗的方向而去。
然而还没走完长街,就被太子李玄谟率领禁军重重包围在了玄武门外。
“放箭!”
李玄谟一声令下,弓箭手齐发,铺天盖地的箭雨朝铁憨憨疾射过来。
哪怕他身躯庞大,但面对这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的箭雨,也显得有些渺小。
他一动不动,任由那些箭矢叮呤当啷往身上砸,连个铁屑都没砸掉。
一波箭雨砸完后,铁憨憨抖落了扎在糖葫芦靶子上的箭,看了李玄谟一眼,等了几息,见他没有要继续的意思,才迈开腿往前走。
李玄谟傻眼了。
他自问也是个博学多识的人,但眼前此等匪夷所思的场景,还是让他暗暗心惊,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简直比苗疆被蛊虫控制的死士还可怕。
“放火!”李玄谟咬咬牙。
追都追到这里了,如果不能将这一妖物制服,他们北魏皇室岂不是要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他话音一落,立马就有几个禁军以最快的速度拖了两桶油出来。
举桶远远泼了过去,这下铁憨憨动了,在所有人惊悚后撤充满戒备的目光中,把包袱跟糖葫芦一举,避免被油泼到。
他将东西举过头顶,下半身被油泼了个正着。
众人:“……”
就这么个憨货,真的是将荣威王府搅得鸡犬不宁的妖盗?咋就那么不信呢?
以前他们觉得聪明就是聪明,傻就是傻,又傻又聪明的还是头一次见。
关键是这么个东西还不能称之为人。
看到包袱里露出的赃物,李玄谟眸光冷沉,满心都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杀意。
那玉佩是皇叔随身佩戴的,那玉冠是他亲手赠皇叔生辰礼的,如今全落入了这妖盗的手里,便是连他皇叔的性命也为其所害!
李玄谟坐在高头大马上,手上青筋暴起,眼底闪烁着狠戾,将弓弦拉到了极致。
带着火的箭咻的一下疾射出去。
叮的一声打中铁憨憨的胸膛,往下坠落,箭火及地,噌地引燃了大火,烈焰如同火舌,直将身上泼了油的铁憨憨整个笼罩住。
火势凶猛,其间禁军不断地往返运送干柴和枯草,火势凶猛,热浪逼人。
大火烧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渐渐熄灭。
看到化为一个大黑炭的人形物体,在李玄谟身侧的禁军大松了一口气。
露出一个兴奋的笑:“成了!”
他们还以为这妖盗有多难对付,没曾想也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