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哪里有认不出来的道理,虽然一开始是有点不敢确定,但一个人再变,性格和所展现出来气场也不会变到哪里去。
怕两兄弟有什么计划,她也不好冒然开口相认,免得他暴露了身份。
“不是,他行事冲动想要跳河寻死,阿鸢把他从河里捞起来的,他还瞎了双眼睛,也是阿鸢给治好的,我让他跟在后面反思己过。”
陆裴风没有跟家人隐瞒宋明鸢的功劳,今天这事要不是阿鸢,蠢弟弟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一个瞎了眼又受了伤的人,敢在大冷天冒然跳进江里,没被暗流卷走都是他命大。
“什么?”陆大夫人气得拔高了声音,既心疼小儿子的遭遇,又想揪着耳朵把他给揍一顿。
逆子,他们家什么时候教过他这般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如果没有鸢鸢,她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陆大夫人气道:“且先晾他一晾,竟敢行事如此莽撞,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一腔孤勇舍身取义了,岂非将伤痛全都留给了我们这些亲人!”
陆大夫人眼睛禁不住红了起来,陆家如今再也经不起缺失一个人了。
她心中恨极了致使这一切发生的狗皇帝。
“娘,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的。”陆裴风眸色冷沉,妄想动他的弟弟,那就得做好以身赴死的准备。
“我打算利用弟弟的身份将狗皇帝的爪牙引出来,所以他现在还不方便暴露身份。”
他们被迫一退再退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做出一点反击了。
“好,娘给你奶奶和婶婶们提个醒。”
对内宅事务陆大夫人处理得得心应手,但对敌反制这种事情还是稍有欠缺的,能做到的便是不遗余力配合好儿子,不拖他们的后腿。
喝完粥后,陆大夫人便寻了个机会私底下跟陆老夫人和妯娌们说了,几个夫人又悄悄告诫了孩子们,让他们对陆裴川们身份守口如瓶。
小崽子们虽然年纪尚小,但一个比一个机灵懂事,也不问为什么,只点着脑袋要争做嘴巴最牢靠的那个。
吃过午膳之后,流放队伍又开始赶起了路,只不过比起刚到亘良县的时候,离开的这会儿要多了两支队伍随行。
一支是以沈鉴为代表的被贬谪到流放之地上任的队伍,一支是以化名周川泽的陆裴川为首的探亲队。
两支队伍并没有混入流放队伍之中,只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赵顺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他哪里敢得罪有官职在身的沈鉴,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怕沈鉴如今被贬谪,也不是他们这等无名小卒可以招惹的。
陆裴川一行人就更不用说了,个个凶神恶煞,还随身带着刀,一看就是手上沾过血的,给赵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招惹。
是以,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默认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沿着亘良江直下,一直到入夜的时候,才找到下游的渡口。
吴达望着江面已经收了浆靠了岸的船,回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入夜不好行船,咱们先在附近的渔村里歇上一晚,等明日一早,再找船过江。”
有打渔晚归的渔夫瞧了这边好几眼,犹豫了一下,主动上前问道:“你们是想渡江的吧?现在夜里没有渡江的船只,你们来得太晚了,半个时辰前刚刚收船,要想去江对面,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