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稍安勿躁,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请容老朽先代陛下款待诸位,再交手不迟。”
李国民是懂怎么控制节奏的,把众人的热情全都勾出来,却又转身浇一盆冷水,看似自寻死路,实则张弛有度,避免这些人过多消耗热情,到了战场,可就三而竭了。
完全不给面子,李国民甚至没领着众人进城,天作房顶地为地板,就地摆了个流水席,熙熙攘攘,像哪家土豪嫁闺女一样,又简陋又奢侈,突出一个食材鲜美手艺不行。
崔璇黑着脸,坐在姬乾身边,仿佛随时能吃人。
“看看这菜,看看这酒!
你大爷的,乡下地主家里的厨子也不至于把这肘子搞成这样吧?
你好好瞅瞅,这上面还有毛没燎干净呢。
再说这酒,都什么年代了,这等浊酒还能上台面?摆明了不把我们当回事。”
崔璇这一抱怨不要紧,崔家人也都生起气来。
诚然,此事因姬家而起,可傻子都知道,姬达叛变乃是导火索。
真正原因,是慕雄槐有心开疆拓土。
姬家如此鼎力相助,换来的,竟是这等饭菜,简直恶心!
因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发泄心中的不满。
“都给我住口。”姬乾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虽说不爽这个纨绔二世祖,到底人家是始祖亲自任命的领头人,在外面,还是要给人家些面子,由此众人安静下来。
“我告诉你们,小不忍则乱大谋,竟然还敢私下诋毁李丞相,有能耐的,你们怎么不去直接堵他啊?
确实,咱们姬家背景深厚,我又和皇主、太子关系匪浅,真把事儿闹大了,你们不仅不会受惩罚,或许还会被族中老人夸赞。
可咱们姬家一向自诩名门正派,能这么做么?
不仅不行,你们就连私底下也不能说人家,就算咱们占理,吃个哑巴亏也没什么。”
姬乾话里话外,看似是在劝解众人,实则恰恰相反,已把众人架在了高处。
既然占理,姬家又是名门正派,为什么不能借机发难?
“李国民呢?大家跟我走,咱们问问李国民到底什么意思!”
姬遂是最容易被撺掇的那个,忍李国民不得,拍案而起,带着一众姬家弟子离去。
“行啊姬家小子,拱火的本事真不小,让我刮目相看。”
作为率先不满的那个,崔璇反倒没中招,她不仅修行天赋不错,做人方面,也是人精,自然不会上姬乾的当。
而且崔璇可不是姬家人,万一闹大了,姬家来一招弃卒保车,崔璇可就完蛋了。
“你个老巫婆,瞎说什么呢?我警告你啊,你这是在诽谤,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见姬乾一副抵死不认的嘴脸,崔璇笑的合不拢嘴。
此时,李国民正在和张家一个名叫张才良的筑基中期后辈喝酒。
这张才良比姬乾还大,现年二十六岁,修为却才筑基中期,在张家算不得什么有名有姓的人物。
故而
李国民未给他好脸色()?(),
举杯之后并不饮尽?()_[(.)]?‰?@?@??()?(),
而是一口一口慢慢抿()?(),
搞得张才良有些不悦()?(),
却碍于李国民身份而不好发作。
“丞相,姬家姬遂求见。”
小厮跑过来禀报。
“知道了,让他过来。”
这个名字,李国民听都没听过,甚至不去主动见他。
“李丞相,打扰了。”
姬遂按住一众姬家人,上前道:“请问丞相,我等远道而来,为大乾尽心尽力,为何今日的接风宴如此简陋?”
姬遂可不是什么高情商之人,直接开门见山,不给李国民一点面子。
李国民本就不悦,加之喝了些酒,被姬遂如此颐指气使,登时有些生气。
“姬家公子,你这话从何论起?如今站端将开,举国上下,无不节衣缩食,就是皇主,也三日一肉,不敢铺张,怎的到你们姬家,便就难以忍受了?”
被李国民这么一怼,姬遂还真就有些无言以对,正犹豫间,忽有一道寒光划空而去,将宴席旁的帐篷掀翻,露出里头堪称山珍海味的绝顶食材。
众人见了,不免嘘声一片。
“没想到李国民竟然敢和我们玩心眼,明明有好吃的,却不肯拿出来,吃回扣吃到我们头上了!”
“他怎么想的,这些东西虽然值些钱,可堂堂丞相,来钱的门路数不胜数,何苦克扣我们的伙食?”
“克扣就克扣吧,你好歹藏起来啊,干嘛呢这是,就摆在我们身边,这是摆明了要让我们发现,进而激化矛盾。”
姬遂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厉声道:“李国民,你还有何话可说?口口声声为了社稷,不想你才是最大奸臣!”
李国民冷笑连连。
如各家族弟子所言,他就算真的有心克扣,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动手脚,更不可能做的这么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