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一片寂静,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刘珩。
只听刘珩朗声道。
“岱宗夫如何?”
贺云舟听了心下暗喜,这第一句就不成样子,“夫”这个字是语气助词,一般用在文章中,很少用在诗里,看来这刘珩真是胸无点墨啊,今日这个丑他是出定了。
还未等贺云舟得意完,刘珩的第二句诗出来了。
“齐鲁青未了。”
“嘶……”贺云舟暗自倒吸一口气,怎么第二句出来感觉有些不对劲?
李维则是眼前一亮,暗道:“好一个齐鲁青未了,这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这并州刘家的家学笃厚,果然名不虚传。”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妙啊,先写泰山之远,又写泰山之高,气势磅礴,好一个阴阳割昏晓。”李维还是很有鉴赏水平的,听到第三、四句终是没能忍住,击掌叫好。
贺云舟表情开始不对劲了,头上往外直冒冷汗,心想难道这小子也提前准备了?
当然还有像贺北歌这样一些才疏学浅听不出好坏的,还在那儿傻乐呵。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胸怀之开阔,眼界之宽广,好啊,好啊。”李维听的摇头晃脑。
稍微有点鉴赏水平的文士,身体都开始微微前屈,侧耳倾听,前六句如此精彩,这收尾太让人期待了。
贺云舟暗觉大事不妙,今日不会给刘珩这小子做了嫁衣吧?
终于,刘珩缓缓吟出了最后两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贺云舟只觉得自己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了,整个人愣在当场,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声音。
师爷也是说不出话,本来他应该赶快嘲讽刘珩几句的,但是现在,只能呆站在原地。
“妙极妙极,有此诗在,今日之文会可以流芳百世了。”李维拍手叫好,打破了主会场的宁静。
众人这才纷纷称赞了起来。
碧霞祠的观主本来在一旁旁听,听完这首诗,哪里还坐得住,赶忙带着身边的小道童快步上前,向刘珩行礼道:“还望公子留下此诗墨宝,事后老道请济南府最好的刻匠将此诗刻于石碑之上,立于观外。”
这样的要求,刘珩当然不会拒绝,摊开纸张,又把这首诗写了一遍。
观主拿到后,如获至宝,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诗,一定是提前请别人写好的。”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出,众人一看,原来是贺北歌不可置信的怒吼道。
要知道,贺北歌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了好久了。
一想到自己在文会上技惊四座,名扬天下,贺北歌激动的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可如今,这一切都为刘珩做了嫁衣。
这让贺北歌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北歌!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你不要自满,如今见识到真正的才子,你不但不虚心学习,还口出狂言,实在是太不该了。”贺云舟大义凛然道。
刘珩心中冷笑,这个贺云舟倒是会装好人。
一些不明真相的傻子还真被贺云舟这番话哄住了,心中暗赞,太守大人还真是高风亮节啊。
提出作诗助兴的狗腿子教逾也是安慰道:“刘公子出身名家,这诗才怕是大汉都没几个人比得上,比不过刘公子倒也不用难过,你的诗也还是可圈可点的。”
刘珩撇了撇嘴,好嘛,又开始捧杀了。
刘珩这首诗一出,其他人哪里还敢再作诗献丑,这场宴会上的作诗助兴活动也就戛然而止。
“刘兄,你可真厉害,你看那个贺北歌,脸都绿了。”李贺堂待刘珩坐下后,低声笑道。
陈资认可道:“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太守大人想给侄子扬名,没想到却被刘兄截了胡,刘兄,你这首诗可是太好了,诗名是什么?”
“诗名就叫望岳吧。”刘珩道。
“好名字,贴切。”
“刘兄,你和太守大人以前有过过节?刚刚好像有些针对你啊。”李贺堂耿直道。
陈资这才道:“是啊,要不是刘兄你胸藏锦绣,今天怕是要出丑了。”
“我也不太清楚,等到了金陵,再向父亲大人请教一下吧。”刘珩摇头道。
宴会又举行了一会儿,贺云舟见时间差不多了,给师爷一个眼色。
师爷起身道:“诸位,接下来,就是本次泰山文会的重头戏,心理之辩,想来大家也是期待已久了。”
“是极是极。”众人停下筷子,纷纷应和。
“即是辩论,当有辩题,还请太守大人出辩题。”朱熹学派的领头人宋伦行礼道。
贺云舟道:“本府今日来时,发现多有年轻学子赶来赴会,这学术之辩,归根结底还是要求同存异,以教化后人,今日不如就以教化为题,如何?”
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狗腿子教逾向两侧问询道:“不知哪位愿意,先分享下教化之心得啊。”
刘珩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重头戏终于来了,他上山赴会,就是为了偷学这一手。
刘珩向左右看了看,发现李贺堂和陈资两个人都身体绷直,拳头紧握,看来心里面也是紧张的很。
反倒刘珩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