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爷送走一众地主乡绅,回了后院正准备休息一下。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精力不济,就这么接待了一会儿,贺老太爷便觉得有些累了。
忽然,贺老太爷似乎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吵闹声。
贺老太爷有些生气,大过年的是谁在府里吵架?
没等贺老太爷走出去查看,一个府里的下人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老太爷,出大事了,快跑吧。贺二五他,带着人杀进来了!”
贺老太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杀进来了?
没等贺老太爷再问,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院外追了进来,从下人身后一刀,就把下人的头砍得飞了出去。
来人正是贺二五。
倒不是贺二五嗜杀,一般的下人在贺二五带人杀进来的时候,早就跑了。
不跑还来给贺老太爷报信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忠仆,平时肯定没少跟着贺老太爷干鱼肉乡里的事情。
“你,你是什么人?眼里还有王法吗?”贺老太爷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贺二五不可思议道。
“王法?活都不让人活了,你还跟我扯什么王法?”贺二五懒得跟贺老太爷废话,上前手起刀落,用抢来的贺家护院的刀砍掉了贺老太爷的头。
有贺二五这个bug般的存在,很快贺家的家丁护院们就被打散,贺家的嫡系也被杀了个干净。
贺二五带着众人撬开了贺家的粮仓,所有人都被里面的存粮惊呆了。
“这也太多了吧。”贺百六都看傻了,嘴张的大大的,哈喇子流下来都没感觉到。
“都运走,有这些粮食,够大家伙儿吃几年了。”贺二五大手一挥。
“二五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是呀,二五哥,我们都听你的。”
经过刚才的事情,贺二五的勇武深深印在每个人的心里,大家都愿意听贺二五的。
贺二五想了想,大声道:“诸位乡亲,事已至此,稻子是肯定没法种了,我们再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我们不如趁着官府没反应过来,先带着这些粮食去南边的香炉山里先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说。”
“好,我们就听二五哥的。”
众人纷纷同意,有了这批粮食,大家心里也有了底儿。
于是村民们在贺二五的带领下,带着贺家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儿,迅速向南转移,在深山里藏了起来。
……
钱塘府内,所有人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
改稻为桑,是农事,这钱塘府城发展多年,早已跟农民种地毫无关系了。
吴侗却开心不起来,他身上的压力很大。
他知道为什么高鸿要让他来当这个钦差,就是因为他出身交州的蛮族,他是孤家寡人,不容于士绅。对于不配合的人,是要举起屠刀的。
“老爷,越州有最新的奏报来。”
正当吴侗沉思时,他的贴身奴仆走了进来。
“甫阿布,是什么消息?”吴侗问道。
侗族人一生有四个名字,出生时一个,生了儿子就用儿子的名字在前面加“甫”,等于名字就变成了谁谁他爸。
生了孙子,就再跟孙子的名字,前面加“公”。等到生了重孙,就再跟重孙的名字,前面加“芒”。女人加的字和男人不一样,但起名方法是一致的。
“老爷,出事了,越州出事了。”甫阿布快步走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吴侗。
吴侗打开信快速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贼子安敢!”吴侗怒不可遏,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半晌,吴侗才缓过来。
“给我请浙闽道将军一同去拜访高老太爷。”
高老太爷是高鸿的祖父,快九十岁的高龄很是长寿,在整个余杭一地的官员中都很有威信。
更别说现在高鸿当了中书左相,高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吴侗要办任何事,都离不开高老太爷的支持。
“是,老爷。”
甫阿布连忙去请浙闽道将军。
很快,吴侗便和浙闽道将军范弘和在高府门口会合,一起进府拜访高老太爷。
吴侗把在贺家村发生的事儿跟高老太爷和范弘和简单介绍了一下。
“太恶劣了,我马上调集周围的士兵平乱。”范弘和表态道。
“老朽也会跟周边的太守们都打好招呼,尽力协助。”高老太爷也是做出承诺。
“如此,就多谢老太爷和范将军的支持了。”吴侗郑重行礼道,“范将军,侗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吴大人客气了,但说无妨。”
“后面各府推行改稻为桑时,还请范将军派当地的兵丁协同,以免重蹈覆辙。”吴侗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但既无调令,又无动乱,即便是我也不能擅自调兵啊。”范弘和为难道。
“无妨。”高老太爷出言道,“无非是手续上的问题罢了,范将军只管调兵好了,就按处置动乱来报,各府我会让他们配合的。”
范弘和颔首道:“既然老太爷都这么说了,那自无不可。”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吴侗笑道,这高家的影响力果然不是盖的。
高老太爷又吩咐道:“这次的事,先别急着上报,等最后改稻为桑的事儿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