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毕再遇又是摇头道,“苇泽关被骗走,想要直接攻打并州,无异于痴人说梦。”
傅成周被气笑了:“既然打不得,那将军这说了半天是想说什么?”
毕再遇向着张绪抱拳道:“殿下,从冀州直接攻入并州是行不通了,但还可以选择向北或者向南两条路来绕行。”
“绕行?那岂不是要先打雍州或者幽州?”张绪疑惑道。
傅成周摇头道:“都不可行。要打雍州,哪怕只是打到长安,中间都要攻克数道雄关,绝非易事。而幽州地处边境,蓟城、渔阳都是边关重镇。这两处,哪是说打就打的?”
傅成周所言非虚。
明武元武两朝定都金陵后,原先大汉十三州中的司隶便由长安洛阳一带,更改为金陵一带。司隶转移后,洛阳划给了豫州,长安划给了雍州,河中府划给了并州。
众人都知道,毕再遇所说的向南攻打雍州,并非是要打到雍凉之地,其实拿下长安就够了。
但是长安与冀州之间,隔着洛阳以及数道雄关,如潼关、虎牢关等,都是闻名天下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
至于幽州就更别提了,作为边塞要地,自然是城高粮深,兵甲充足。
毕再遇解释道:“要攻长安,自然是千难万难。但是要攻幽州,却未必。如今幽州的燕王公孙信也与殿下一起接受了圣上的册封,殿下可邀请燕王一同发兵攻打刘珩。刘珩不尊圣上,反而受伪帝册封,是一等一的逆贼。殿下邀燕王共击之,可以说是名正言顺。”
傅成周听到这儿,似乎明白了毕再遇的意思,眼珠子转动,也开始思索起了此事的可行性。
张畴颔首道:“德卿说的有理。不过,如果燕王不同意,那该当如何?”
毕再遇拱手道:“殿下占据大义,燕王最多是借故推脱,自己不出兵。但要说不允许殿下借道,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殿下可假意称攻克大同后,愿意助他全据幽州。况且燕王受封前不过是蓟城太守,手里实际能掌握的兵力不过幽州的三分之一。如果他连借道都不允,那就是刻意维护刘珩这乱臣贼子,殿下便可直接联合渔阳王将其拿下。”
毕再遇说的不错,幽州不同于并州。
并州作为边塞,主要是靠大同顶在最前,晋阳策应在后。且大同相对孤悬,四周多为山地,需要晋阳提供后勤,所以刘珩可以通过掌控晋阳快速掌控并州全境。
但是幽州是狭长型的,沿着北部的山脉设置了一连串的重镇。山脉往南,却又多为平原。因此幽州的这些边塞重镇都相互独立。
公孙信所掌控的蓟城是其中最大的,但也仅此而已。公孙信并不能通过蓟城来控制整个幽州。
控制着渔阳的渔阳王,手中的兵力便不比公孙信少多少。
张绪听后大喜,笑道:“孤看此事可行。等借道灭了刘珩,那幽州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好一招假道灭虢啊。”
“正是如此。”毕再遇行礼道。
张绪看向傅成周,问道:“羡文,你觉得呢?”
傅成周心服口服,向毕再遇行礼道:“毕将军言之有理,成周叹服!如若殿下不嫌,成周愿为使者,出使幽州。”
张绪笑道:“羡文觉得可行,那孤就放心了。出使孤会另寻人去,孤身边可离不了你。”
接下来,众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但无论如何,大方向是定下了。
商议完后,张畴带着毕再遇告辞离去,傅成周又被张绪留了下来。
“刘珩的正妻朱婉儿一干人还没搜查到?”张绪看向傅成周问道。
张绪从拿下邺城后,就让傅成周一直派人暗中搜查朱婉儿等人的行踪。毕竟那时天下局势还没个说法,公开搜捕刘珩家眷,总归有些不光彩。
傅成周答道:“殿下,毕竟一直是暗中搜查,想来朱婉儿等人也定然是一路上乔装打扮,这样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张绪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现如今这刘珩已经接受了伪帝的册封,那就是实打实的逆贼,孤看也不用暗中搜查了。从明天起,青冀二州都要加大盘查力度。若能抓捕到朱婉儿一干人等,就能把孤的儿子换回来了。”
傅成周领命道:“是,殿下。”
……
潼关北,风陵渡。
一艘商船跨过黄河,在风陵渡靠了岸。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穿着粗布衣裳,下了船四处打量了一眼,回首向船舱内说道:“到了,夫人。”
船舱帘子被掀起,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妇人扶着一名老者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我们到了,祖父。”朱婉儿看向朱熹,笑道。
到了风陵渡,就是河中府了。
一路乔装打扮,东躲西藏,如今总算是到了并州地界。
朱熹颔首抚须,面露喜色。这一路颠簸,可把他这把老骨头折腾的不轻。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