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发现是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这谈吐也太没涵养了。
不过既然人是刘珩带来的,朱熹也没有多说什么,向着刘珩笑道:“殿下昨日刚回来,不在家多休息几日,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来给岳丈大人送个学生。”刘珩指了指完颜璟。
朱熹瞟了眼完颜璟:“不知这又是谁家的公子少爷?”
“岳丈大人误会了。”刘珩摇摇头道,“此人乃是孤此番在渔阳俘虏的女真部黄台吉,女真酋长完颜雍的孙子,完颜璟。”
朱熹心中念头一转,大体上已经明白了刘珩的心思。
“我说是谁家的小子出言无状,原来是女真人,那就难怪了。”朱熹调侃道。
完颜璟在朱熹面前出了丑,正自难堪,突然又被这么一调侃,不由得出言为自己辩解道:“我不过是见到先生,一时激动,这才有些失态。我自幼熟读经书,虽不敢说学富五车,但也未必就比其余学子差。”
“那老夫考考你。”朱熹捋须道,“舜其大知也与!何解?”
“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完颜璟几乎瞬间便说出了答案。
“哦?”朱熹意外的看了完颜璟一眼,“《中庸》背的倒是挺熟,那对应到女真一部,又何解?”
“这……”完颜璟一时哑然。
虽说他喜欢汉学,但从前也不过是觉得逼格高,鹦鹉学舌罢了,哪里去细想过其中的深意,更别说和现实相结合了。
朱熹扭头问刘珩:“殿下以为呢?”
刘珩也懵了,他还不如完颜璟。
朱熹和完颜璟说的他听都没听过。
不过既然朱熹说是出自《中庸》,刘珩就知道该怎么胡说了:“中庸之道,就在于不要太偏激,也不要太软弱。对于女真一部来说,恪守中庸之道,就等于不要和我大汉对抗,也不要逃避,应该积极的自我教化,学习圣人之道,融入大汉。”
朱熹笑道:“殿下真是让人佩服,年纪轻轻,就能将中庸读懂读透,殊为不易啊。”
完颜璟愣了一下,心中暗暗怀疑这两人会不会是联合起来演自己的。
但是想想,又觉得朱熹这样的大儒,应当不会有闲心做这种事。
朱熹看向完颜璟说道:“老夫看你确实是有些基础的,不过只学得了皮毛,学的不精,今后就跟着刘珵学习吧。他日若是能悟透圣人之道,也算是你的一番造化了。”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能够远离纷争,在此学习,对你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说罢,朱熹便喊人来,带完颜璟去见刘珵。
刘珩也带着人离开了晋阳书院。
完颜璟只不过是他随手留的一个小后手,成了固然好,不成也关系不大。
眼下真正要紧的,还是要速速派人去乞活军那边,诱导乞活军拿下徐州后,继续北上。
这个才是影响他明年和张绪决战的大事。
回到王府后,刘珩便让关健将雷大福喊来。
雷大福就是此前在金陵,假扮紫云真人,被刘和任命为大汉国师的骗子。
刘珩能顺利离开金陵,也多亏抓住了雷大福的把柄,有雷大福在一旁助攻。
雷大福在乞活军攻陷金陵之前,感觉到不对劲,提前跑路,拿着当时刘珩给他的牌子,来晋阳投奔刘珩。
很快,关健便领着雷大福来到书房。
“小人雷大福,拜见晋王殿下。”
再见刘珩,雷大福也很是感慨。
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刘珩就从一个小小的古陶伯,成长为如今的晋王。
雷大福决定赌一把,能够不靠骗人就谋一个官身,他又何必去当骗子?
毕竟骗来的官位,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雷大福,这段日子在晋阳住的可舒服?”刘珩看着雷大福笑道。
“蒙殿下厚爱,住的挺好。”雷大福答道。
刘珩摇摇头道:“不是实话,孤给你提供的住处,怎么可能有当日你在金陵当国师时来的舒服?”
雷大福解释道:“在金陵时,每日都过的提心吊胆,如今在晋阳可舒心多了。”
刘珩不说话了,用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敲的雷大福有些心慌。
雷大福咬咬牙道:“我承认,在晋阳这些日子虽然舒心,但确实也有些无聊。”
刘珩知道,雷大福敢骗刘和,说明此人心还是野的,这种人是不会喜欢平淡的日子的。
刘珩听了雷大福的这句话后,才笑道:“这才对嘛,孤可以给你官身,但前提是你不能把你的骗术用到孤身上。”
雷大福大喜道:“多谢殿下!殿下放心,我这就将手下的弟子都遣散,以后绝不再骗人了。”
“那多可惜。”刘珩摇头道,“要骗,当然要骗,不过是孤让你骗谁,你就骗谁。”
“是!”雷大福的声音又高亢了几分。
奉旨骗人,还有这种好事?
“孤这里有件事要交给你办。”刘珩开始切入正题,“这件事若是办好了,孤就单独成立一个官署,由你统领,直接对孤负责。”
“请殿下吩咐。”雷大福当即跪下道。
“孤希望乞活军在攻下徐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