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分明就是吴军派来的死间,偷偷接近你就为了说这些吗?”
“你若如实交代反倒能证明你的清白!”
“来人!”王广作势就要令左右将韩综拿下。
韩综慌忙向王凌拱手请命:“使君请手下留情,末将愿为先锋,待吴兵到时,唤吴将诸葛恪来阵前对质,使君可趁机突袭吴军!”
王凌捻着胡须沉思了半晌,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可能自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错了,却又不愿承认。
王凌在心中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吴军的反间之计,少顷,他终于缓缓开口:“放开他吧。”
“可是阿父....”
王凌没理会王广,尽管他也拿不准是,但还是决定一试。“果能如此,方见韩将军忠心,就依韩将军之言。”
数日后,在得知吴军的先头部队距六安城不足十里的军情后,王凌带着大军出城迎敌。
很快,两军便在六安城外列开阵仗。
望着吴军阵中飘扬的“诸葛”字军旗,韩综随即冲着那个方向大喊:“叫诸葛元逊前来阵前一叙!”
他与诸葛恪皆为吴国名臣之后,自幼相识,韩综自认为对方会给他这个面子。
谁知诸葛恪根本不为所动,不多时,吴军阵中竟有人大声回应,但内容却让韩综不寒而栗。
“韩将军!切莫辜负陛下所托!”
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
韩综大惊,一时间不知所措,“你们在说什么胡话!快叫诸葛恪出来!”
看到这一幕,王凌、王广和令狐愚等人都神色大变。
这种双方列阵气氛肃杀的时刻可与平日里在府内商议时大为不同。
没等王凌说什么,令狐愚先站了出来。
这韩综可是他麾下将领,见事态不对,令狐愚不假思索的开始行动,他必须阻止最坏的事情发生。
只见令狐愚拔出宝剑,怒骂道:“我怎么就信了你这首鼠两端的小人!”
“我....”韩综自知百口莫辩,但他面对那即将立于自己脖颈处的剑,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只听噌得一声,他飞快抽出佩剑抵住了令狐愚的刀锋。
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韩综身旁的亲兵见韩综有危险,眼疾手快,直接抬起长矛便向令狐愚刺去,令狐愚躲闪不及一个踉跄坠落下马。
“将军!”令狐愚的亲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边掩护令狐愚撤退,一边又集结兵力冲韩综的部曲杀去。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凌来不及思考,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决策,骑在马上呆愣在原地。
霎时间,阵地上骤然响起了吴军冲锋的号角。
“杀!”只见丁奉一声令下,吴军步卒开始了猛烈的冲刺。
王广看见对面的吴军正趁乱冲杀而来,急忙拉住王凌的手:“阿父快撤军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时的魏军阵地哪有什么秩序可言,王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军大乱,吴军眨眼间便杀到了眼前。
“怎么会这样.....”王凌捂着胸口,表情极痛苦,他实在不能接受自己又一次败在吴军的计谋之下。
“保护使君!”王广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叫人把王凌连人带马牵走,随即替王凌下令,“速速撤回城中!”
然而吴军已经杀入了阵中,吴将丁奉更一马当先,左劈右砍,直奔王凌而去。
“你们跟我来!”令狐愚带着麾下兵卒从和韩综部曲的厮杀中抽身出来,拼了命得保护王凌撤退。
丁奉面对突然杀到的魏军,被迫止步,击杀对方主帅的计划落了空。
尽管如此,慌忙撤退的王凌很快溃不成军,狼狈的逃回城中。
整个战场上几乎全是魏军横七竖八的尸体。
少顷,丁奉跟诸葛恪带着部曲们打扫着战场。
丁奉边走边夸赞道:“元逊此计甚妙啊,此战元逊当为首功!”
“这还用你说!?”诸葛恪心中暗道。
他虽表面云淡风轻看似很是谦虚,心中却不耻于丁奉这样的粗鄙武人为伍。
忽然有几个士卒绑来了一个俘虏。
两人抬首一看,此人正是韩综。
韩综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跪着。
见到诸葛恪的韩综,抱着一丝侥幸地问道:“元逊,陛下的那封信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丁奉忍不住大骂:“韩义公是何当的英雄,竟生下汝这般猪狗不如的东西!”
诸葛恪没理丁奉,则是笑着回道:“自然是真的,陛下还等着你回去见他呢。”
闻言,韩综眉头舒展,紧接着面露愧色,“唉,我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那元逊快给我松绑吧,我知道魏军六安城中部署,待我将功赎罪后再同元逊一同回去见陛下。”
诸葛恪那笑容更甚,甚至有些狰狞。他伸出手摸着韩综的脑袋。“你不必回去见陛下,它回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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