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一路南下,于两日后抵达高柳塞以北约二十里处。
轲比能首先派出了一支军队,领军的人乃是琐奴。
此番他率精兵六千作为先锋,轲比能本人则是率主力在其身后七八里处紧随。
“报——”一名鲜卑斥候跑了过来,“部帅,前方发现一支魏军。”
“多少人马?”琐奴随即问道。
“不是很多,顶多二千人。”
“先压过去。”琐奴下令,鲜卑前锋军当即加快了行军速度。
不多时,两军终于打上了照面。
琐奴定睛瞅了瞅那支军队,发现其队伍散乱,旗帜不整,随即大笑道:“竟派如此军队来作前锋,看来这首功必然为我所得!”
“魏军冲锋了!”
听着身旁部众的一声惊呼,琐奴也旋即下令迎敌。
双方骑士全速奔跑,战场中心顿时卷起漫天尘土,很快便交织在了一起。
琐奴看到一名魏将一马当先,直冲己阵,如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这来将是何人?”琐奴一开始还真被对方的气势给唬住了,连忙问着身旁的部将,后者却是连连摇头。
又看了一会儿,琐奴开始皱着眉头喃喃道:“这是魏军的精锐无疑,方才那散乱的阵型是为了迷惑我,我差点上了魏军的当。”
“来人!”琐奴叫来亲兵,“再派一千骑前去,定要拿下那魏将!”
说着,鲜卑阵中便又涌出一群骑士,直奔战场中心而去。
然而对方反应也很是迅速,还没等鲜卑人的增援到场,便有组织的开始撤离。
没过多久,只见那面硕大的“文”字大旗冲出了战场,魏军众人也紧随着向南遁走。
“敌军溃逃!”琐奴马上做出决断,一挥马鞭,“追!”
...
天色渐晚,浓云密布,月色不佳。
琐奴一直追到高柳塞城下才停下。
望着眼前残破的城塞,琐奴并未完全放松警惕,而是先派了一小波人前去探路,直到确定了这城塞内确实没有魏军埋伏,之后又留了几百人为后续大军做接应,这才继续领军前进。
可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琐奴抬头看了看两侧的山,发现自己的军队不知不觉走进了狭窄的山谷。
“停!”琐奴下令让大军止步。
不多时,脚步声,马蹄声戛然而止,此起彼伏的虫鸣声随即入耳。
琐奴转过头扫了一眼,远处的高柳塞城楼若隐若现,此时的大军应当全部走进了山谷。
北边吹来一阵带着秋意的凉风,这让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他心生退意之时,忽然听到几声尖叫在人群中炸开。
琐奴又一抬头,映入瞳孔的竟漫天的火箭!
接着,半山坡上抛下大量不知是酒罐还是油罐的东西,只听一声声碎裂的声响,现场很快就燃了起来!
正值天干物燥之时,谷道旁的野草树木也跟着跳起了焰舞。
人群中顿时出现一个个火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应声入耳。
“快撤!”琐奴一边大声下令,一边提马调转方向,可身后的场面更是不堪。
此时的鲜卑人已是人马惧惊,即便是没陷入火灾的士兵,也多有被踩踏致死的。
但不管怎样,他必须离开这片谷地,可刚走了两步,琐奴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队伍的后方不知何时也掀起了一阵火焰,并且顺着北风逐渐向整个军中蔓延。
而就在这时,山谷两侧也响起了魏军的喊杀声。
“别往回撤了!随我向南杀去,先离开这片谷地!”
琐奴见状当即下令,终于是带着些许残部向山谷外冲去。
半个时辰后,琐奴一行人呼哧呼哧地跑出了谷地。
“水,拿水来!”琐奴说着,一把从部众那扯过一个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部帅,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琐奴话刚到嘴边,远处一阵马蹄声让他顿时哑然。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中探出了头,月光洒在那支魏军的玄甲身上,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幽光。
随着魏军越来越近,琐奴终于看清了那支军队的大旗——“邓”!
.......
翌日,阳高城的魏军大营可谓是一片欢声笑语。
经此一战,众人看邓艾的眼神都与之前不同。
辛敞率先开口道:“轲比能的大军现已后撤四十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