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向大军抵达大河,他们光是渡河就耗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没有足够的船只,搭设三条浮桥以及用了两千多小舟和木筏、竹筏,二十多万人用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渡河,讲实话就是合情合理。
如果二十多万人用几天的时间就完成渡河,绝对是一点都不符合常理。
事实上,哪怕是到了现代,几万人渡河都不是几天能够完成。
拿军队来说,装备越是精良,渡河的速度就越快不起来。
有现成的大桥,只是显得稍微便利一些。
在有现成大桥的情况下,其实大军渡河也会新设桥梁,真不是只走现成的大桥,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
以晋国为首的联军,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战车。战车可不是小舟、木筏、竹筏能够承载,只能走架起来的浮桥。
由牲口去拉动的车辆,御兽技术可要过关,一旦过河期间马或是牛控制不住,瞬间就要栽进河里被冲走了。
这一点不止是体现在战车,拉物资的车马也是同样。
在渡河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哪一个建制的部队先渡河,渡河之后做一些什么;渡河的时候,哪个国家的人落水,什么货物被水冲走;驻营等待那会,谁与谁发生冲突,又是谁借机报仇。
太多太多的事情在那一段时间发生,楼令这个“不管部长”到后面不止要管晋人的事情,其他列国的事情也没有少管。
“可算是能够歇息了。”楼令近些天至少瘦了三斤。
人忙起来,吃饭时间不固定,睡眠也不够充足,怎么可能不减重?
这几天,楼令一天最多只睡两个时辰,什么时候吃饭也不定点。
难道就楼令一个人忙吗?当然不是了。
要命的地方在于,有些人不忙起来还好,一旦忙起来就是在帮倒忙。
郤至很是嫌弃地说道:“程滑就是一个废物。”
该怎么说呢?
很多时候哪怕没有对比,能不能办事还是观察一下就能够看得出来。
晋国的前三任司马,也就是韩厥与楼令、郤犨在担任司马期间,有韩厥很是尽职和楼令能力太强,郤犨摆明就是纯镀金,接任者要是不够突出,哪怕合格都要被嫌弃了。
只不过,程滑的表现跟合格不挨边,甚至可以说办事能力比较差,很难怪要被郤至骂废物。
以目前来看,程滑只是表现出对旬氏的忠诚以及对栾书的服从,其它连马马虎虎都算不上。
程滑上任不足一年,出错的地方非常多。
如果只是业务不熟悉,用心去熟悉业务也便是了。
要命的地方在哪?程滑的定位就是一个黑手套,尤其是将事情干得过于明显!
“你给他擦屁股收尾,听说还被嫌弃了?”郤至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程滑处理私人恩怨,过于明显地偏袒栾氏那边的人,闹到董氏的人过激杀人。
什么董氏?晋国有好几个董氏,无一例外全是公族的封君家族。
本来闹出的动静不大,各打五十大板能够和稀泥的事情,反而是给闹大了。
楼令后面进行干涉,处死了过激杀人者,警告受害者亲友不能再找事,甚至约谈了程滑,才算是将事情平息了下去。
如郤至所说的那样,程滑非但不感激楼令,相反程滑认为自己的权威遭到蔑视。
到现在,程滑与楼令已经闹得两看相厌。
“他是栾书的狗没错,办事的方法太糟糕了。”郤至对程滑的所作所为做出评价。
然而,楼令只能苦笑应对。
能够处理程滑的那些人,他们在作壁上观,谁都不愿意动弹那么一下下。
应该制止程滑的旬庚或智罃,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甚至鼓励程滑再接再厉。
到了那种份上,楼令出面约谈程滑已经是极限,做更多会像是在站位,选择站到了公族那一边。
当前晋国的大势是什么?郤氏、栾书和韩氏要从公族转为卿位。
这种大势之下,谁站到公族封君那一边,等于是在跟郤氏、栾氏和韩氏作对。
恰是那种情况,以至于发现情况不对劲的人们,不管是公族还是非公族,没有人敢给晋君寿曼提个醒。
历史进程走到当下,晋国的公族总体来说其实还是占优,哪怕是剔除了郤氏、栾氏和韩氏,一众公族封君联合起来的力量还能占晋国的五成左右。
奈何那是非常多的公族封君联合起来的总力量,封君的数量太多太多,他们又不是显得多么团结,看似联合的实力强大,但也只是“看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