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令当然知道娃姒在夫家的待遇取决于自己的实力与地位,老楼家的境遇越好,嫁出去的娃姒就越不可能受委屈。
不因为其它别的因素,单纯就是娃姒的娘家足够强,夫家会感到忌惮而已。
有一点楼令却是不清楚,春秋时期嫁出去的儿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再有理由娘家也不能随意插手,一般就是先警告,警告无效再有限度的插手。
所谓的“有限度”就是,不能够为了自家嫁出去的女儿出气,干实际吞并的行为,能不涉及到人命就不要搞出人命,否则其他家族也就有了干涉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那样,春秋时代的联姻才更有互信,极容易用联姻来加强两家的合作基础?
五天后,楼令带着一帮人手来到“平阳”这个地方。
该地仍旧是国君的直辖地之一,位处汾水西岸,周边有着其余几座城池,村庄的密集度比较高,农业开发度肯定是不错的。
“你可算来了。”祁溪像是等急了的姿态,看到楼令做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楼令第二次见到祁溪,在看见对方那副模样,多少有些尴尬地说道:“刚刚接手封地,实在是手忙脚乱,让大夫久候了。”
祁溪苦笑说道:“倒不是你拖太久,主要是我急着去参战。”
以为身为公族的封君就没有理想吗?
魏锜和赵旃,一个想获封“大夫”爵位,另一个想要爬上卿大夫的位置。两人求而不得,合谋让晋军在一场关键战役失败。
论起来,魏锜和赵旃是属于丧心病狂的那一类人,其余有野心的人物,他们的胆子就没有那么大了。
祁溪有往上爬的野心,为人却是更加有分寸,起码不敢在国家大事上乱搞,同时也不会轻易做一些得罪人的事情。
“那可真的是抱歉了。”楼令该有的态度肯定要有。
祁溪赶紧带着楼令前去营地,到了地头说道:“还请令大夫点算。”
这个时候,可不要说信任啊,不用点算之类,讲出来不是信任对方,后面数量有误也必然会起纠纷。
楼令很认真的点算人数与物资,忙碌了一整个白天,堪堪将最重要的数据稍微搞清楚。
“一万四百零七人,这个数量大致对得上,迁徙沿途有些许伤亡也正常。”
“各类粮食合约五万石,数量没有错。”
“其余物资……”
楼令肯定需要跟祁溪有个交接的程序,实际点算数量的同时,要对得上账目。
“想不到你那么快就招揽了一批能用的人,真是恭喜了啊。”祁溪没有掩饰自己的羡慕。
在祁溪看来,应该是郤氏给了楼令不留余力的支持,要不然以楼令的出身,哪有可能短时间内拥有一批可以使用的人手呢?
楼令知道祁溪误会了,只是不会去进行任何解释。
当前的郤氏很强大,说他们是晋国第一强大的家族都不为过,问题在于哪有往外面送人才的道理。
而郤氏会成为无可争议的第一家族,其实是他们在先氏的灭亡中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光是封地就增添了好几块,其中包括晋国二大粮仓之一的“温”地。
那个“温”地之前不属于先氏,属于国君的直辖,郤氏用功劳加同其它的地方跟国君换到手,为的就是让郤至获得“温”地来成为封地。
也就是说,郤至成功实现了目标,现阶段也是忙着进行搬家,搬到富足的“温”地那边去。
因为郤至自己需要搬家的关系,有几次派人催促楼令了。
为什么?郤至不是答应楼令会帮老楼家搬家嘛。
楼令很清楚外人是怎么看待自己,不说认定老楼家是郤氏的死忠,恐怕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不可能背叛吧。
这种状况对当前的楼令再有利不过了。
郤氏成了公认的最强,没有人敢于轻易得罪或侵犯,面对郤氏的附庸自然也会带上投鼠忌器的心理。
在这种局面之下,能够与郤氏扯得上关系,面临的危险会减少很多。
隔天,楼令继续清点一应物资,忙到中午才算是点算完毕。
“实在是太有效率了啊?”祁溪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郤氏很强大没有错,可是谁不知道谁呢?
讲底蕴的话,其实郤氏未必能比得上赵氏、范氏、旬氏、韩氏,起码这些家族有专门的家族垄断领域。
当前,郤氏的强大,强在于封地最多,拥有的人口数量夸张,要说有什么专精的才能真是未必,家族也不是以培养专精人才而闻名在外。
赵氏的专精领域在牧业方面,有着数量极其夸张的马匹,牛羊数量更是多到吓人。
范氏从远古时期就开始在玩陶器,制陶技术泛滥之后,他们生产的陶器一直是最有质量保证,能够制造的陶器种类也是最多,长期占领了广袤的市场。
旬氏玩的是纺织,晋国十匹布之中,极可能其中的五匹就是旬氏生产。他们还有着很成熟的制造绸缎技术,晋国向周王室进贡的丝绸就是长期由旬氏负责。
韩氏专精在远程武器的研究和制造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