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进行训练而已,两千多人合起来一个月消耗了二十多万斤粮食。以当前的计数单位,一百二十斤为一石,便是接近一千六百石粮食没了。
所以说,军队光是平时的消耗就足够多,还没有将武备给算进去,真心不是谁都能够养得起军队。
楼令转身看向楼鱼等人,说道:“录册吧。”
三年之中,楼令培养出了近四十名能够任事的人,其中大部分已经有职位在身。
那四十名可以做事的人,女性占了十四位,她们被安排去了文职性质的岗位,并不参与家族私军在兵源上的挑选。
今天在场的人之中,有二十三人,他们已经在摆好长桌,坐着等待青壮排队上前报名登记。
“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要成为‘徒’了。”
“我们也是吗?”
“你想得美。”
嘀咕声在少年方阵彼此起伏,以至于形成了“嗡嗡嗡”的一片。
没有人去制止少年说话,只是一旦敢离开位置,少不得就是几记木棍伺候。
人生在世哪可能不做比较,社会的进步其实就是在一次次攀比中形成。
不过,那种攀比不能是奢华之风,一旦社会出现这种风格,该是一种不健康现象才对。
好像也不对……,经济环境全面大好,自己用不违背法律的方式使用劳动所得创造的收益,奢华反倒是有利于刺激经济增长,同时也能养活不知道多少岗位的工人。
全面约束不准这个样,那个样,什么样之类,其实就是大环境变差,需要缩衣减食来渡过难关的阶段了。
不然的话,商品不是工厂制造吗?工厂需要劳工,限制不准这样那样,工厂的东西卖不出去,工厂倒闭又让员工失业,一系列限制不是负面操作,又能是什么呢。
对于春秋时代的人来说,九成九的人其实并不敢奢望有什么目标。
出生是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
属民身份就安安分分为家族劳作,再吃、喝、穿、用一概由家族来分配。
仆和家臣就在另外的领域服务家族,期望自己的后代某天能够接班。
到了“徒”之后,人们才会有明确的目标。
身份是“徒”的人,他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努力实现阶级跨越,获得“士”的身份。
到了有“士”的阶段,无一例外都会向“大夫”这个阶层发起冲刺。
可惜的是现实往往很残酷,无论“徒”还是“士”,反正一百个之中,实现阶级跨越的百分比不超过百分之一。
什么最难?其实就是从零到一的阶段!
今天,有人将迎来新的人生,获得“徒”的身份,再被赐予土地。
只要获得“徒”的身份,人生立马就会变得不同,不止从此可以正常组建家庭,名下有个一亩三分田传承给子孙后代。
在楼令下令登记之后,青壮的方阵里面太多人吐气,以至于出现很大一声“呼!!!”的动静。
“俺叫武,今后必定誓死效忠家主!”
“俺叫武,以后家主让干啥就干啥。”
“俺叫……”
楼令在旁边安排食物,耳朵里听着录册过程,好多青壮都是以“武”为名,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地地道道的晋人。
那么多叫武的人,该怎么区分?那就要以区域和更精确的居住来分辨了。
例如,居住在“平陵”城里面的武,他自我介绍便是平陵武或平武。
同样居住在“平陵”城内的武,一个居住在城南,一个居住在城北,便是城南武或城北武。
如果楼令下令在“平陵”城的城墙外起城郭,叫东郭武或北郭武也是可以的。
来自这个村子,便用村子的名当前缀,同名的人便是如此之类的分辨来自哪儿。
楼令边上摆了很多的羊肉是用来干什么用的?
诸夏很早就有“宰”这个官职,一开始本身是充当家奴的罪人,后面慢慢演变成为管事者、主事者之类,到后来干脆就成为王朝的官职,尤其是越变越位高权重。
为什么要提到“宰”这个字的来历?因为“宰”在上古还专门负责宰杀动物,处理好之后再提供给部落首领。
那么,“宰”这个字一旦跟官职扯上关系,越后面就变得越高大上。
楼令准备那些羊肉跟展现“宰”的层次有关,他将亲手割下羊肉,赐予获得“徒”身份的人。
这种仪式在诸夏这边叫:封建。
到了西方?这种仪式被称呼为:赐勋。
称呼不同,内核却是一样的。
到了楼令割肉赐予的时候,得到赐予的人会双膝跪地,举起双手接过羊肉,再按照事先被交代的句子,说上一句“感谢来自主人的恩赐,某日后便是主人手中的兵器,做最忠心的鹰犬,自己包括后代将世世代代效忠主家”之类的誓言。
这一套是不是很熟?诸夏进入“礼崩乐坏”的时代之后,属于古典时代的“封建”消失不见了;西方那边即便是到了现代,其实仍旧保存着类似的效忠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