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接触下来,楼令跟郤氏的核心人物基本上都混熟,蹭的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郤锜没有问楼令来做什么。
步毅却是跟人换桌来到楼令座位的边上,低声嘀咕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俩是同僚,一个为国君赶车,另一个当保镖,平时接触更多一些。
楼令知道步毅是一个爱显摆的人,杞国那边哪怕意思非常明显,可是关系没有真正确认下来,互相认亲戚这种事情最好是别亲自告诉步毅为妙。
“为什么这么问?”楼令反问道。
步毅抽了抽鼻子,说道:“你吃酒了。”
来之前明显参加过宴会,才会一身的酒气。
既然喝酒之后又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门啊。
“受到杞君邀请,过去吃了些酒。”楼令讲的是实话,其余事情却没有打算多说。
坐在主位的郤锜看到楼令和步毅在嘀嘀咕咕,面无表情说道:“食不言。”
步毅立马坐好,再低眉顺眼地继续用餐。
楼令也是相同的姿态。
当前,吃饭确实讲究就是好好吃,有什么事情要谈等吃完再说。
所以了,酒桌文化之类,反正在春秋时期是没有的。
一顿饭吃得很慢,光是重新换食物就换了三次。
贵族肯定会吃肉,大多是吃羊肉。
谷类的主食还不流行吃饼,面食在当代吃的人更少,要么是粟饭,不然就是麦饭。
必须说的是,吃粟饭或麦饭,一定有人专职干脱壳的活,一般还是慢慢捣脱壳的方式。
所以了,下到黎庶上到国君,吃谷物都要浪费人力,并且吃越多耗在脱壳的时间更久。
“令。”郤锜要散步消食,站起来招呼楼令一起出去。
“下军佐,令之前去了杞君处。”楼令跟上,落后一个身位。
郤锜转头看了楼令一眼,重新回头看路的时候,说道:“是认亲戚吧?”
所以说,郤氏知道楼令去了杞国的营地,并且还知道双方在做什么。
楼令说道:“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有那么快。”
“应该的。”郤锜其实不在乎楼令的出身,也就不想知道楼令要不要跟杞国公室认亲戚。他再次回头看了楼令一眼,这一次没有马上回头,停下脚步将身躯转过来,面向楼令说道:“你一直跟栾书在鼓捣什么?”
啊?
楼令跟栾书在鼓捣什么,很多人都知道的。
因此,郤锜的问话是另一个意思。
“你怎么有点谁掌权,就往谁的身边凑呢?”郤锜问道。
楼令本来还面带微笑,听得收敛起笑容,甚至进行皱眉,一小会之后对郤锜行礼,说道:“令告退。”
说完,楼令真就立刻转身迈步就走。
“等等!”郤锜其实是有些懵了,看楼令还是没有停步,大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楼令这才停步,只是没有重新靠近郤锜,说道:“下军佐也有权,有大权。令不想做趋炎附势的小人,只能告退。”
郤锜当然知道自己有权,并且因为郤氏很强大的关系,打从内心里认定比栾书还牛逼。
“我是在告诫你。”郤锜不悦地说道。
楼令却是一点重新靠近的意思都没有,面无表情地说道:“令任职‘旅帅’,听命于至世子,自是与至世子亲近;后,令任职君上车右,又能够与何人亲近;现如今为司马,制定军律绕不开中军将。”
只看过程的话,楼令确实是有点谁强跟谁玩的意思。
问题是什么?那真的是一次次任职,必须要接触的群体,并不是腆着脸就靠过去啊!
可是,楼令是旬氏的女婿,姐姐嫁给了范氏,真要分人群玩耍,不是应该只限制在这么一个姻亲的圈子吗?
现实是,楼令反倒跟郤氏一块玩的比较多,怎么会让郤锜有那种认知。
郤锜突然觉得有点下不来台,发火什么的却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楼令原地站了一小会,再次行了一礼,随后转身迈步离去。
这一次,郤锜没有再出声,沉着脸看楼令逐渐远去。
事实是什么?如果楼令被那么说还留下,不管后面事情怎么解决,一个趋炎附势的名声就算被落实了。
而郤锜尽管傲娇,性格好像也有些缺陷,不代表就是个纯傻子。
后面,郤锜回到自己的军帐再请来叔父郤犨,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家主,你……”郤犨知道郤锜是什么个性,明白不能以长辈的身份去说话,调整好了情绪,苦笑说道:“令没有说错,他全是因为职责而有那些交际圈子。”
郤锜还是沉着一张脸,语气低沉地说道:“已经有相关的风闻传到我这一边,告诫令不是应该的吗?”
郤犨这一次是真的苦笑出声了,脸颊也抽搐了几下,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家主且想想,令一路走来都做了什么事情,又是花多少时间有了现在的爵位、封地和地位。”
由于家业是继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