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德年间,在安庆县住着一位名叫陈立辉的秀才,此人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平时在外人面前看起来举止优雅,气度不凡,再加上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怎么看都像一个正人君子,可是背地里此人却天生多疑,性情暴躁。
就在一年前,陈立辉在媒人的撮合下娶了一房妻子,妻子名叫李月娥,年龄只有十八岁,不光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还非常活泼,在街上遇见邻居家的长辈也是叔叔婶婶叫个不停,因此左邻右舍的关系相处的都非常融洽,大家都很喜欢这位性格开朗的小媳妇。
这一天,天降大雨,陈立辉在家闲来无事,就让妻子准备几个小菜然后二人在家喝点小酒闲聊取乐。陈立辉喝了几杯酒后,略带醉意地看着怀中娇美妻子,便吹嘘道:“不是我吹,就我这样的酒量一般人可比不过。”
李月娥本来就喜欢开玩笑,见丈夫这样说,她便抿嘴笑道:“就你这样的酒量还叫好呀!以我看来还差的远呢!”陈立辉一听顿时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便继续追问道:“我的酒量还不好呀!那你说说谁的酒量好?”李月娥并没有发现丈夫的异常,继续开玩笑道:“当然是隔壁老张的酒量更好。”
其实,陈立辉家的左邻右舍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姓张的人家,李月娥之所以这么说纯属就是想跟丈夫逗个乐子,谁承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立辉就将这事给信以为真,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妻子跟外面别的男人有了私情。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在暗地里时时刻刻关注着妻子的一举一动,希望可以找见她偷人的证据,但凡李月娥有一点点异常表现,生性多疑的陈立辉就开始胡乱猜测,认为她在外面有了奸夫,有的时候他还会故意设下圈套,假装告诉妻子说自己有事要出门一趟,然后再偷偷摸摸地回到家里躲藏起来,目的就是想将妻子和那个子虚乌有的奸夫捉奸在床,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妻子始终坚守本分没有与任何人有过来往。
陈立辉见此情形,非但没有因此高兴,反而更加肯定妻子有问题,自己之所以没有抓住她的把柄,那只是因为她十分善于隐藏罢了。陈立辉每天在这种猜忌中度日,以至于从最开始的积疑成妒变成积妒成仇,最后甚至会经常幻想将妻子给杀了,以此消除自己的疑心。然而他的这一切变化李月娥始终都被蒙在了鼓里,全然不知道丈夫已经对她动了杀机。
过了没多久,这天,陈立辉暗揣钢刀,然后又欺骗妻子说他要去隔壁村朋友家参加婚礼 ,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住了。之后又像以前那样再偷偷地潜回家中躲了起来,他今天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有男人来到家里,不管对方是谁,就将那个男人和妻子一并杀死,然后再去县衙状告他们私通,可结果却是从早上一直等到了黄昏,都没见任何人来到他家。
陈立辉见此心里难免会有些泄气,刚从躲藏处走出来,来到大门口准备回家,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挑着扁担的卖油郎远远地走了过来,那名货郎年纪不满三十,虽然经常在外风吹日晒,但相貌依旧十分清秀,而且身材十分健壮。看到此人陈立辉心中顿时一喜,一个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于是便朝着卖油郎喊道:“我家没有油了,你跟我来吧!”陈立辉心想:自己将卖油郎哄进家门,然后趁其不备将其杀死,然后再将妻子也杀了,这样就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
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名卖油郎走过来后,并不进屋,反而对陈立辉说道:“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些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真的是着急赶回去,今天这油就不能卖了你,明天,明天我一定再来,到时候给你算便宜点。”说完便头也不回急匆匆地离开了。
陈立辉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心里积攒了许久的恨意此刻算是彻底爆发,只见他双眼赤红提着钢刀就冲到卧室,对着不明所以的妻子举起钢刀就冲过去,作势要杀掉她。
李月娥见状大惊失色,怒斥道:“相公你是不是疯了,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要杀我?”说罢,本能地伸出右手挡在了前面。
面对李月娥的恐惧和叱责陈立辉无动于衷,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没有丝毫的理智和怜悯之心可言,依然举起钢刀用尽全力狠狠地砍了一下,先是一刀直接砍断了李月娥的右手,接着又是一刀直接砍断了她的脖子,李月娥当场首身分离。
陈立辉将李月娥杀死之后也渐渐地恢复了理智,这时的他才感到害怕,心里不由地想到:其实妻子并没有犯错,而且自己也从始至终都没有抓到所谓的奸夫和妻子出轨的证据,自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如今妻子死在家中,自己肯定是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他便开始收拾金银细软,然后将大门虚掩上,趁着夜色赶紧溜之大吉。
第二天一大早,昨天的那名卖油郎就挑着扁担来到了陈立辉的家门前,冲着大门大声地吆喝道:“大哥,你还买油吗?”卖油郎在外面叫喊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听到有人回应,便想着上前敲敲门,没想到手刚碰到大门,大门就直接开了,卖油郎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屋内竟然空无一人。
卖油郎担心这家人是不是出来什么事,便连忙跑出来敲响了邻居张三家的大门,将事情告诉了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