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贞观年间谷城县里住着位名叫李思源的穷书生,说起来他也算是可怜人,父亲在他十三岁的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自那以后便跟着母亲孙氏相依为命,一个寡妇在过去那种年代本就生活不易,尤其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就更是难上加难,那些年他们母子二人为了活下去吃了不少的苦。
这年除夕,街道上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气,孩子们纷纷穿上期盼已久的新衣服,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可与之相比李思源的家中就显得格外冷清甚至都有些凄凉,因为他们家里已经两天都没有开过火了,听着街坊四邻不时传来剁肉馅的声音,母子二人就越发愁眉不展,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就算想当点东西勉强过个年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饿了一整天的孙氏此刻浑身无力地蜷缩在被子里面,可就算这样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垂着头暗暗抹着眼泪。
看着母亲这般伤心模样李思源的心中很不是个滋味,痛恨自己无能都已经这般年纪可连让母亲吃饱饭的能力都没有心里万分难过,他站起身子说道:“娘,您不要难过了,我现在就出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借一些米来。你在家等我!”说完李思源便跑出家门。
刚一出门李思源就不禁地流下泪来,一边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心想:“哎,街坊四邻能借的都已经借过了,如今都已大年三十,以前借的米还没有还给人家,如今叫我如何开口再去借呀!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我缺的何止是一文钱呀!”想到这便更加难过。
他独自一人在街上四处游荡,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有心想去未婚妻家看看能不能借点粮食度过这个难关,可碍于脸面又不好意思前往,就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想到家中还在忍冻挨饿的母亲也就顾不上那点所谓的脸面了。一咬牙便硬着头皮向未婚妻家的方向走去,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借点米面回去,怎么着也得先将这个年给过去再说。
说起他的这门亲事,那还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帮他定下来的一门娃娃亲。当初他们家的经济情况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父亲去世之后家道中落,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读书,渐渐地内囊减低入不敷出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后来他几次想去迎亲,可因为始终无法筹到聘礼被未婚妻的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未婚妻的名字叫周婉儿,她的父亲名叫周万才在城中开了一家杂货店,因为经营有方店铺生意一直不错,因此家境殷实,岳母柳氏倒是个通情达理妇人,就是他的这个岳父可能因为常年经商的缘故有些势利眼,比较嫌贫爱富,每每想到女儿的这桩婚事就会夜不能寐是茶饭不思。
这天,柳氏和女儿周婉儿正在家中包饺子,周万才则坐在旁边抽着旱烟,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忽然又想起了那门闹心的婚事,于是乎又开始不停地长吁短叹起来,柳氏没好气地憋了他一眼,说道:“大年三十的,你在那边叹什么气,多不吉利!”周万才用力地将烟锅里面的烟灰磕掉,双目一瞪呵斥道:“还不是你那肚子不够争气,就给我生下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将来连个床边尽孝的人都没有。”
柳氏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倔脾气,也不和他争辩什么,只是安慰道:“女儿怎么了,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等将来有了姑爷,他们小两口指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到时候将女婿当成儿子看待不就行了。”
周万才听到这话顿时更加生气了,语气又重了几分,说道:“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那个家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答应这门婚事,你看看李思源那小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如今说他家徒四壁都不为过,如果闺女真要是嫁给他,将来难道要陪着他一起喝西北风不成?”
周万才越说越来气,最后气得更是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本来常年经商就有些市侩和嫌贫爱富,关于这点柳氏心里十分清楚,见女儿还在一旁她为了顾全丈夫的面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好言相劝道:“孩子他爹,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这句话吗?姑爷是个读书人,而且听说文采很好,假以时日指定可以飞黄腾达。再说了,当初咱们两家可是有过“三书六礼”的,难道你想让女儿一辈子留在家中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
周万才不甘示弱地继续说道:“我也不是诚心不想将女儿嫁给他,可你自己说说,他那点能够配得上咱家姑娘。就他那副熊样,随便从人堆里拎出来一个都比他强,远的不说,就村东头的张屠夫都比他强出百倍不止。”
虽说现在周婉儿还没有嫁人,但见到父亲如此这般挖苦自己的未来夫君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想要帮忙辩驳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最后一生气将手中的擀面杖丢在面板上,赌气摔门而去。
见到女儿被丈夫气得不轻,心疼女儿的柳氏心中更是生气,如今正好趁女儿也不在好好说一说这个倔老头,正当柳氏准备开口就听见屋门被人推开,只见两个十一二岁且穿着一身崭新衣服的孩子走了进来。
原来推门进来的正是周万才弟弟家的两个小侄儿,只见两个小孩进屋之后也不说话,放下手中的灯笼来到周万才身前二话不说跪下就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