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朱雄英还小一岁的朱植,看见朱雄英进来,眼睛一亮,背着手走了两步,装作一副小大人模样,接着手握拳头轻咳两下,一脸的坏笑:
“雄英来啦?来!叫声叔叔听听!”
朱雄英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又皮痒痒了!”
“之前是谁?我把谁揍得抱着我的腿哭着嚎着,雄英,英哥儿,英大爷的叫,说自己再也不敢来着?”
朱植脸色顿时一僵,讪讪的说:
“那是我的威武将军拳还没练好!”
“再说了...”朱植声音越来越小,有些不确定的说:
“你是父皇的心尖尖儿,真要是把你揍出个好歹,父皇和大哥还不得揍死我!”
朱植咬咬牙,正要再说两句狠话,却被一旁走过来的朱桂狠推了一把: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儿玩去,充什么大瓣蒜!”
朱植被推了一个跟头,满脸的不开心,嘴里嘟囔着:
“看我小,就知道欺负我....,等我长大了,我...我...我也非推你一跟头!”
朱桂泼皮惯了,听见了也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扭头对朱雄英说道:
“雄英,前两日你落水了,可给咱哥儿几个吓坏了,身子可好些了?”
这句话一出,连一旁昏昏欲睡的朱梓和朱椿也看了过来,一脸关切的样子。
朱雄英摆摆手,又一拍胸脯,像是刀螂一样的摇头晃脑说道:
“嗨,多大点事儿,我是谁?威风凛凛的雄英大爷!”
“铁罗汉活金刚!”
“御花园屁大点池子,我浇泡尿都能填满喽!”
“看来真是没事了,都有闲心呲牛皮了。”一直没说话的朱柏笑了笑道。接着心有余悸的说道:
“头回看见母妃发那么大的火,那天晚上我在外边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呐!”
朱柏虽说年长几岁,却无半点稳重,自小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朱雄英落水那天,就是朱柏撺掇的。
朱椿没兴趣,朱楧不敢去。
最后只有朱柏,朱雄英,朱桂,朱植他们四个,趁着大中午没人,跑到了御花园浅水滩,想着水浅,不至于出什么事儿。
结果朱雄英水性不甚好,一猛子下去,差点折到那,这时候几个小王爷全都麻了爪。
要不是侍卫们偷摸的跟着,眼见情况不好把他老了上来,朱雄英就要在水里泡浮囊了。
宫里谁都知道,朱雄英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后宫的几位娘娘生怕老爷子迁怒到自家孩子身上。
等几位王爷回到后宫,朱元璋倒是没说什么,几位娘娘倒是对他们仨好一顿收拾。
朱柏跪了三个时辰,而朱桂,朱植手都被打肿了,最早那会儿,几乎连筷子都拿不住。
看着朱桂朱植两只几乎肿了一倍的小手,朱雄英不禁有了一丝愧疚:
“呃...”略一沉吟:“前些时候傅友德他们打下了元梁王府,皇祖母那有云南贡上来的冰片和麝香,都是上乘的货色,回头我让墩子给你们送去些!”
说完,轻轻揉了揉朱植的小手,吹了口气:
“还疼不?”
一向脸皮贼厚的朱植感觉手心有些痒,不由得把手背在身后,罕见的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说道:
“早就不疼了,将来我可是要做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这点伤小意思!”
才七岁的小脸就满满的桀骜不驯。
朱雄英叹了口气,明白了半边儿为什么屁股都没坐稳就急着削藩了。
身边一群文臣儒生,自己于国没有大功,于军没有声望,于朝没有恩威。
不过是老爷子凭着手腕和威望强推上去的。
亲娘又是文官家的姑娘,姥爷吕本活着时做过最露脸的官也才到刑部侍郎和太常寺。
清贵是清贵了,可要念着能给后宫中娘俩有啥助力站脚,那是妄想。
就这,洪武十年还死球了,要不是看着太子爷的面子,在宫里这个势力窝,早让人挤兑走了。
淮西那群老家伙除了老爷子和朱标谁都压不住,根本都不尿他,看见他眼皮子都不夹一下。
再加上这群叔叔各个都是能打的主,不削藩,估计觉都睡不好。
要不是老爷子晚年拼着名声不要,把当年打天下的老兄弟一个个撂倒,都轮不到四叔靖难,就一个蓝玉,就能把他扒拉下来,换允熥当这个皇帝。
不过这种削藩手法也太愚蠢了,哪有这样的,削藩要么削权,要么削军,要么削钱。
可他朝着人头削,搁谁谁不反?
当然,以四叔的性子,削不削藩,多半都要反,但是如果不是半边儿逼的急了,谁愿意装傻子吃猪粪。
已经是天炸的开局了,半边儿竟然还取消了南北榜。
北方士子豪绅看不见出路...记得四叔靖难的时候,北方士绅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才给人才。
再加上四叔也不是个草包,整天跟元人在草原上打仗,带兵打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