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欲哭无泪,他是个粗人,哪儿会这点弯弯绕:
“殿下说臣哪错,咱就哪错了,请殿下看在咱鞍前马后的份儿上饶过臣这回吧!”
“唉”朱标叹了口气,指着傅友德:
“你啊,不争气!”
说着亲自上前扶起了傅友德:
“这次为了让你带兵出征,孤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朱雄英纳闷:你费什么劲了?皇帝是你老子,又没有防着你,你说句话的事儿,有什么费劲的?
接着朱雄英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皇爷爷已经在为太子的班底做准备了,像傅友德、蓝玉、沐英,这一波出征云南的,明摆着会赢的仗,都是太子的人。
蓝玉和沐英都不用多说,铁杆的太子党,而傅友德也是朝中太子一系的大将。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大明的权力交接可以非常平稳的传到二代皇帝,可惜....唉!
而这些已经摆明了将来是作为太子的臂膀,老爷子这次唱个黑脸儿,挑个不大不小的毛病,让太子爷施个恩威,卖个好,降伏其心。
朱雄英撇撇嘴:这爷俩算盘打的真好,拿满朝文武当猴儿耍!也就是傅友德这种憨货好忽悠!弄不好,傅友德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朝堂上的水深呐,有时候连孤都是如履薄冰、诚惶诚恐,这次要不拉你一把,怕是你就要掉进冰窟窿里去!
傅友德眼眶通红:
“臣愚钝,让太子爷费心了”
“你放心,该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朝堂上,自有孤跟你说项,你先放心去北平,孤跟他们去争,孤跟他们去斗,孤断然不会让有功之士流血又流泪!”
说到最后,朱标连自己都信了,感动的热泪盈眶,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朱雄英傻了:亏心不亏心!这是彻底拿傅友德当傻子使了!
跟谁去争?跟谁去斗?满朝谁敢跟太子爷斗?弹劾傅友德结交藩王的督察院御史吗?那不你暗示让弹劾的吗?
不过一看傅友德这会儿的状态:
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往前爬了两步,抱着朱标的腿就哭:
“太子爷!!!”
朱雄英已经麻了:这真是个傻子啊,不过也对,不是傻子,谁能干出来老爷子说句话就能把自己俩儿子脑袋砍下来的事儿?
朱雄英早就呆住了,看着朱标在这收买人心:推心置腹,情感诱惑,颁赏许愿玩了个遍,把傅友德哄的一愣一愣的,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向太子爷告了别,乐呵呵的赶去北平赴任去了。
送走傅友德,朱标洋洋得意的看了眼朱雄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怎么样,学到点啥没?”
“没有,父亲的活儿干的忒糙了,儿臣啥都没学到!”
“嗨!”朱标放下茶碗“糙不糙,管用就成,就这种憨货,你跟他说怀恩抚远,他也不是那块料!”
“允炆怎么样?”朱标突然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呃,先生们都夸奖半边儿,说他书读的好!”
“允炆是个糯糯的性子,有些事情爹不好说,你混不吝的在书堂要多照顾弟弟!”
朱雄英翻白眼:这算不算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朱标摇了摇头:“又到饭点儿了?”
“时间过得真快!”朱标看了看日头,沉吟道:
“今儿个事儿太多,你先回坤宁宫吧,爹得到勤政殿去一趟,要不然等会儿你皇爷爷一准儿要骂娘!就不用等我们吃晌午饭了!”
果不其然,刚回到坤宁宫,老爷子的贴身太监正在跟皇后说今儿个晌午皇爷不回来吃了。
......
吃过了饭,朱雄英感觉很无聊,就跟马皇后说要去前殿看看皇爷爷和父亲。
马皇后想了想同意了,拿出几个食盒,往里边装了些晌午的饭菜:
“给你皇爷爷送去,他们要是吃了,重新带回来就成,要是没吃,让他们赶紧吃饭!”
“整天拿我大儿子当牲口使唤!”
末了,马皇后还嘟囔了一句。
奉天殿坐落于三台之上。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重檐庑(wu)殿顶,上盖琉璃金瓦,双檐重脊,雕梁画栋,门窗是朱漆描金雕花的,是目前大明最高等级的建筑了。
老爷子在勤政殿,勤政殿是奉天殿的偏殿,朱元璋平常很忙,所以平常的寝殿也在奉天殿,就和勤政殿挨着。
甚至在前世马皇后死后,老爷子就再也没来过坤宁宫,一直是住在奉天殿的寝宫里。
提着食盒进了勤政殿,老爷子和朱标正埋头忙的正起劲儿。
他们最近真是忙坏了:置贵州都指挥使司,置云南一十四卫指挥使司,战后地方的安抚,大军的抚恤,北平的屯田,漳州府的盗,龙川河的匪,乳原山的寇,岷州卫的叛。
甚至京营要进行秋操演武,山东河南修河修堤的徭役,还要准备北伐事宜!
这么庞大一个国家,哪天不出几个了不起的事儿?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