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随咱!”
“嘿嘿”大胡子笑了笑:
“要咱说也是,小主子虽说年龄小,可这心气儿和手段比上位当年强多啦...”
朱元璋挑了挑眉毛:
“屁话,那是咱孙子”
“你呀”说完又用手指头点了点大胡子,有些怅然若失:
“凭你的功劳,在外头妥妥升千户...走走路子任个偏将也是够的,非要在咱这当个大头兵...”
一听这话,大胡子急了:
“咱哪也不去,上位在哪咱就在哪”
“咱娘说人不是畜牲,得懂恩情,咱的命就是上位把咱从死人堆儿里拉回来的”
说着仍自犟道:
“要是有人...咱还得给上位挡刀!”
说完小心的看了眼朱元璋:
“咱也知足,咱住在宫里,吃住都不要钱,吃的喝的比打仗那会儿不知道好了多少”
“顿顿有肉有酒,咱吃了睡睡了吃,这些年都胖了好几斤!”
“等将来咱老了,上位用不上咱了,咱就趴到城外乱葬岗等死...”
“娘的,小兔崽子”朱元璋直接骂出来:
“又他娘的提这事儿,咱管着整个天下,还管不了你一口吃喝?”
“等你老了咱养着你,咱死了也有咱的标儿和大孙养你!”
“再他娘的胡咧咧,咱割了你的舌头”
“嘿嘿”大胡子讪笑一声。
朱元璋闭上眼,接着问道:
“自打驴牌寨就跟咱的老兄弟...除了你还剩下谁了?”
“唉”大胡子叹了一口气,眼中的精光消失了:
“不多了,都在京里,带咱是四个”
“刘四脚筋被挑了,现在不拄拐走不了道”
“郑麻子...脑袋壳子被掀了半边,现在躺在床上就吃饭知道张嘴,跟个死人差球不多”
“王光腚也不成了,前些时候咱出城看过他,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瞅那模样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
“唉”朱元璋闭上眼沉默了好久:
“咱忙,走的时候你去送送,替咱上柱香”
......
朱雄英进来的时候,看见朱元璋身边还站着那个打猎时候蹭肉汤的大胡子,不由的有些奇怪。
“孙儿见过皇爷爷”
朱元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扯出一个笑容:“来,过来”
朱雄英微微诧异的看了大胡子一眼:这汉子到底什么身份,老爷子明摆着要说悄悄话,这大胡子也不走,老爷子也不屏退。
这么不见外的吗?
“今儿个打猎都有啥想法,跟咱说说”
“嗯...”朱雄英沉默半晌吐出来一句话: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接着脸上明显带着沮丧:
“今儿个才三百来人,孙儿就差点儿让大伙儿吃不上饭,这还是钟山上啥猎物都不缺,将来真要是...”
“孙儿实在是佩服皇爷爷,当年几十万的大军,粮草转运得是多难的一件事儿”
“嗯”朱元璋点点头:
“你能悟出这点儿道理,不枉咱的一番栽培”
“当年陈友谅就栽到这个粮字上了”
“还有”朱元璋顿了下:
“你今儿个教老十七说的话,咱也知道,咱很高兴,非常高兴...”
“还有个事儿,这几天让你爹带着你出去转转”
“去溧阳看看,也不远,是时候让你真正看看老百姓过得都是啥日子了...”
“明儿个就去”
......
锦衣卫,诏狱。
远远的望去,大门上的狴犴浮雕张开血盆大口瞪着牢门口进进出出的番子。
恐怖阴森的氛围笼罩整个牢房,墙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在四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随时都充斥着不似人的惨叫,受刑犯人身上的血滴啦滴啦的流淌到地上,让地砖都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
就是在这么充斥着血腥味和惨叫声的环境下,有个官员竟然旁若无人的趴在四方桌上大吃大喝。
毛骧夹起来一片儿血红的香肠,若无其事的放在嘴里。
嚼了两口又拈起一旁的酒盅滋儿啦的喝了一口,显得颇为享受。
又吃了两口菜,毛骧端起酒盅慢慢站起身,走到一个行刑椅旁边,看着坐在上边的人。
就是那个李邾,贪了一千石粮食,让一村子几十户的百姓都没有了口粮,要是不告御状,活活冻死饿死在冬天就是眼前的事儿。
这个李邾纠集了一帮乡村恶霸,对百姓动辄打骂,十分的嚣张。
长的也是十分的健硕,一脸的横肉,长长的胡须可以滴拉到腹部,挡住了浓密的护胸毛。
只是现在身处在锦衣卫的诏狱中,他和他的那伙儿恶霸同伴不复之前对待百姓时的趾高气昂,浑身哆哩哆嗦的看着毛骧,身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