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渍渍渍”朱雄英暗叹一声:哪个番邦来朝贡不是想方设法的又是虚报人数又是哭穷卖惨,以期望更多的赏赐来占朝廷的便宜。
像这些彝族的汉子这样的倒腾个买卖还得藏着掖着的倒是少见,云南民风淳朴果然不假。
想到这就听到那个汉子犹自解释道:
“不过我们给皇帝朝贡的...比这里的药材要多的多...成色比这里的也要好”
听到这话,朱标也是哑然失笑:
“一路行来,路过蜀地、贵州,尔等为何不将这些药材出手?非要一路沉甸甸的挑到溧阳?”
“嘿嘿”为首的汉子更不好意思了:
“他们...那里都不缺药材,我们想到这边...可以卖个更好点的价钱...”
“哈哈”朱标一笑:“你这么想是对的!多在京城停留一二,看上有什么好的东西直接向皇上开口,吾皇英明神武,会同意的”
“这样吧”朱标沉吟一二:
“我给你写个条子,知道惠民药局不?”
“你们的药材可以卖给他们,有了我这一张条子,相信他们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价钱!”
“真的吗?”为首的汉子倒是十分激动,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乐意满大街的挑着担子买卖,万一碰上一个奸商...
“那可真的是碰见...贵人了!”
“父亲”朱雄英扯了扯朱标的袖子,向正趴在板车上瞅的仔细的卓耿使了个眼色:
“人家还没说话呢!”
这时候卓耿慢慢直起身,颇为遗憾的说道:
“真是好物件,咱们这边的水土可长不出这样的药材”
“不过老朽可买不起这么多...”
“那怕什么!”朱雄英大包大揽,一指朱标:
“留下三成,我爹掏钱!”
“嗯?”朱标扭头看向朱雄英,眼神中带着茫然,健谈如他也是嘴唇翕动了半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有些措手不及:孤这是被儿子坑了?
整个房间有那么一瞬间的宁静,最后还是卓耿摆摆手,解围道:
“那如何使得,无功不受禄,老朽与诸位投缘不假,但若是要老朽受贵人如此大的恩惠,老朽却宁死不能!”
朱雄英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有些逼人,连那些彝家的精壮汉子都有些被朱雄英的气势压倒,微微往后退了两步。
“老丈此言差矣!”
“不说我等在此叨扰许久,扰了老丈的清净...”
卓老头连连摆手推脱道:“不碍事,不碍事,那也不能,那也不能...”
朱雄英身上的气势更加迫人,眼睛滴溜溜的瞪着他:
“留下这些药材,你是为了自己吗?”
“错!”
“是为了那些无钱看病治伤的穷苦百姓们!”
“难道那些无钱看病的百姓来了你就不抓药与他们了?”
“这些药材,是为了保住我大明的医者仁心,是为了普渡众生,是为了达济天下!”
接着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常言道,上医医国呀”
卓耿有些哑口无言:这都不挨着...
最后朱雄英在朱标呆滞的目光下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襟,掏出一锭宝钞,对着彝族的汉子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卸货,三成!”
卓耿赶忙拦住:“这这这...不成不成”
最后还是朱标反应过来,余光撇见了旁边的小姑娘,心里了然几分,狠狠的瞪了一眼朱雄英,冲着卓耿说道:
“收下吧,犬子顽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心意...”
“不成不成...”
“唉”朱标叹了一口气,把宝钞强行塞到了卓耿的手中:“某家还要在溧阳住上几日,将来不免还要叨扰,这些就算我等请脉的诊金吧”
“这如何使得,就算是诊金也用不了这么多!”卓耿还是连连拒绝。
最后在一番拉扯中,卓耿终于同意了,但是他明确表示,这些药材是给没钱看病的百姓预备的义诊,不收一文。
美其名曰给朱标积攒阴德。
......
出了药铺的门口,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朱标扭头看向傅让:
“有什么吃的?”
“呃...”傅让纠结了一会:“爷,头里有个羊汤的摊子,要不咱带些回客栈?”
“羊汤?”朱标沉吟之后叹了口气:
“唉,对付一口吧...”
“多放羊肉!”
......
等吃过了饭,坐在客栈的床上,朱标想着药铺发生的事,陷入了沉思又气又笑:
臭小子,占孤的便宜,怕是不知道什么是老虎的腚!也不想想,几十年来在大明谁能占着孤的便宜!
刚好最近父皇要修河,孤正琢磨着从哪出钱呢,这冤大头不就来了?
想到这冲外喊了一声:“傅让!”
“把朱雄英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