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大锅...”
天还擦着黑,朱允熥就迈着小短腿跑到朱雄英的屋子,大声的叫着。
“呀!天爷...”朱雄英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露出来个脑袋:
“干啥?”
朱允熥穿着厚厚的棉衣,脚上顶了个虎头鞋,小脸红扑扑,鼻子还还甩着两道青鼻涕,趴在朱雄英的床前兴奋的大叫:
“写...玩写...”
“玩儿啥?”朱雄英坐起来,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鼻涕,不经意间碰到了朱允熥的小手,眉头微微一皱:
“呦呵,手咋这凉?先暖暖”
说着话把朱允熥的小手按在被窝里暖着。
“诶!”朱允熥答应一声,又咧着嘴憨厚的笑着:
“大锅,下写了...去玩写...”
“下雪了?”朱雄英一愣:
“嘿...这倒是稀罕事儿,应天府还能下雪呐?”
“大锅?”看着朱雄英沉思,朱允熥眨了眨眼睛问道:
“玩写不?”
“啊?玩儿...玩儿,等我先穿衣裳”朱雄英说着站起来,一边儿穿衣裳,一边儿冲外边儿吆喝一声:
“来人,给三爷找个帽子去”
穿上衣裳,洗漱完毕,朱雄英牵着朱允熥的小手先去给老太太见礼。
朱允熥本来穿的就厚,又让朱雄英加了一个坎肩,一个围脖。
厚实的像一头小熊,怕是摔倒了都不知道疼。
“孙儿见过祖母”
“起来吧,一家人老弄这一套干啥...”马皇后脸上带着调笑:
“耶呵?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俺的英哥儿也有起这么早的时候?”
“呀...”朱雄英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马皇后掀开锅排看了看里边煮着的粥,扭头冲朱雄英摆摆手:
“俩猴儿崽子去玩儿吧,饭还没得,得了俺叫你”
“是,孙儿告退”
朱雄英拱手,退出了大殿。
簌簌飘落的雪花盖在大殿上,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色,不远处有几个洒扫的太监拿着一把笤帚清理地上的雪花。
今天这个雪,怕是半夜就已经开始下了。
下了雪,外边的空气十分的清新,朱雄英深深呼吸了几口带着凉意的空气,伸出手接了一片飘落下来的雪花。
慢慢看着它在手心儿里凝成了小水珠,心里开始了沉吟。
老爷子昨天晚上没在坤宁宫留宿,就傍晚那会儿来用了个膳,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又回了奉天殿。
他在奉天殿的偏殿有个卧房,有时白天的政务奏疏处理不完,吃过饭就在奉天殿住下了。
朱雄英伸头踮脚的往奉天殿那边儿看了看。
一般不在坤宁宫用膳的时候,朱元璋都会派个太监来给老太太说一声儿。
可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还没有见到传旨的太监。
估摸今天跟之前差不多,老爷子一会儿还要回坤宁宫吃饭。
老爷子这辈子除了徐兴祖和老太太做的饭,旁人儿的东西向来不进口。
尤其是老太太做的饭,吃了一辈子也没吃够。
想到这,扯着朱允熥的小手,扭头对李忠说道:
“去库房”
他娘的嫁妆就是个杂货铺,应有尽有。
他要去给老爷子、老太太拿一个大氅,还有护膝和护腰。
人到岁数了,冷不得。
一边儿一边儿还扭头对朱允熥交代道:
“咱先去拿几个防寒的物件儿,皇爷爷当年打仗,身上留下了刀伤和箭伤,每逢下雪、下雨之时都会疼”
“皇爷爷要强,平日里又太忙,都是一个薄褂子里头缀个短衫...”
“暖则痛不发,这种事情咱们做晚辈的,要贴心,要爱护,要责无旁贷”
“诶!”朱允熥重重的点了下头,突然抬头问道:
“那...咱们不用给父亲带一件吗?”
“嗨...”朱雄英摆摆手:朱标比猴都精,怕是冻着谁也冻不着他。
想了想有些好笑的说道:
“咱爹那么大的人儿了,天冷了还能不知道加衣裳?”
说着话就走到了库房,朱雄英想了想,还是给朱标捎了一件,他这个爹心眼儿小,甭再因为这件小事让他记上,回头吃了瓜落就不划算了。
回奉天殿的路上,朱允熥看着被洒扫太监铲到路两边儿的雪。
他实在忍不住了,老想伸手摸一把。
朱雄英瞪着他光秃秃、冻的通红的小手,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双手成爪吓唬道:
“嗷呜!”
“那雪里有狗,你手伸进去它就要咬你一口!手指头咬掉流毛毛血!”
“呀!”朱允熥猛的缩了一下手,瘪着小嘴看向朱雄英。
“小孩子真好糊弄!”朱雄英自得的一笑,又哄着朱允熥:
“咱回去把你那个小手套戴上,戴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