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奏事,就趋向于文政多一些。
贵州宣慰使贡马,保定府修缮城池、山东诸府赶制军装…
而其中最重要的,也关乎到百官切身利益的,是他们涨工资了。
是朱标的意思。
这种收揽人心的活,闭上眼扇一百个大嘴巴子,也打不跑他。
不过这次,他确实是一片好心,也确实是真心诚意的要给百官提高待遇。
为了这些事,他磨了朱元璋快大半年了。
朱雄英粗粗的算了算。
从正一品到从九品,都有不小的提升。
调整过后,正一品是八十七石,从一品是七十四石,正二品是六十一石…
按斤两折合一下,最高的正一品,俸禄怎么也得有个一万三千多斤…
就连最小的官,从九品,也得有个千把斤的粮米…
这可是月俸!
真不少了!
想到这些,朱雄英很为百官高兴。
他是刻薄,但他也是真心希望,大明朝真正忠贞的臣子,能够过的更好一些。
看他一直眼含笑意的对百官无声的送上祝贺,朱元璋也牵了牵嘴角,似乎也有了一些笑意。
然后他摆摆手,示意退朝。
朴仁勇一掸拂尘:
“退朝~”
“诶?”朱雄英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有一瞬间的怀疑。
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在这瞬间,他几乎以为老爷子变卦了。
在迟疑不决中,文武群臣按次序的退出大殿。
这次朝会,留给他们的最多印象,是朱标意气风发的样子和朱雄英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这一抹笑意,让他们惴惴不安。
退朝回到偏殿后,朱雄英大献殷勤:
“嘿,皇爷爷,上朝累了吧,孙儿给您松快松快…”
他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捶腿捏肩,眼巴巴的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眯缝着眼靠在椅子上,从鼻子里传来舒服的呼呼声,整个身子都松弛了。
就说大孙子这手推拿,真是学到火候了,他觉得十分称心如意。
殷勤伺候的手不停,朱雄英又试探着问道:
“您之前…您之前可是同意了的,您不能是逗孩子玩的吧?”
“嗯…”朱元璋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咱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不好在朝堂上说…嗯,咱要给蓝玉下道旨意,你给捎去吧”
“那感情好”朱雄英的表情,重新笑面如花了。
他的目的是出宫,可具体怎么出宫,不重要。
想了想,他再次试探着问道:
“那皇祖母和百官那…?”
“咱替你遮掩”
“木哇”朱雄英俯身猛的嘬了他一口:
“孙儿有个全天下最好的爷爷!”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朱标,坐直了身体,一脸嫌弃的语重心长语气:
“你啊,跟你爹学点儿好,嗯?”
“怎么都这样…用人脸朝前,不用人脸朝后…”
“诶,用上咱了,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嘿!用不上了,咱就刚愎雄猜,妒贤嫉能,阻挡子孙上进的路,是不?”
朱雄英还没说话,朱标的脸就红的像是一块猪肝,他有些埋怨:
“瞧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儿子可是…”
“可是啥?”朱元璋瞪了他一眼:
“明知道咱要打仗,就非得惦记咱那仨瓜俩枣,俸禄涨了,你高兴了,啊?”
“又是关心这个又是关心那个的,你咋就不关心关心你老父亲银子多不多?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朱雄英眨眨眼,蔫坏的煽风点火:
“父亲是太子嘛,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当然不像孙儿喽,孙儿只会心疼爷爷…”
朱标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紧接着又有了一丝忧虑,苦笑着说道:
“方才蓝玉传回的军报,说是大军已经开拔,一路向北,由卢龙道出关,目前正兵进大宁,预计应当是在三月底能到庆州…”
“只是如今军日行不过四十多里,儿子觉得太慢了…”
说起正事,朱元璋也不阴阳怪气的腌臜了,朱雄英也不绿茶了,他走向一边,把一张挂着北疆地图的架子,推到了朱元璋面前。
看着地图,朱元璋眯着眼沉思片刻,手指又在上边几个地方上着重的指了半晌。
“你们怎么看?”
朱标褶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出征前…父皇说肃清沙漠,在此一役,但在儿臣看来,不妨说是千里寻敌更为妥当…”
“儿臣汇同户部、兵部、都督府官员一同推演,觉得此次战局的关键,是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敌军,且击败他们…”
“我大军粮草,大多屯于松亭关、会州等地,而松亭关至大宁约五百里,且由大宁再至庆州,又是六百余里…”
“如今敌踪难觅,敌迹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