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燕王府门口后,朱棣走下锦辇,开始安排:
“让厨房开始忙活,开本王那坛珍藏多年的好酒,还有你,甭闲着,去做烧鹅去,再炖个锅贴!”
徐妙云瞥了朱棣一眼,没吭声,绕过他去了厨房。
这时,朱雄英也走下了锦辇,对身后跟着的骑兵摆了摆手:
“都不用守着我,先吃饭,吃了饭后让弟兄们都去转转,该买的买,该花的花,出来一趟不容易,给家里...哦对!”
说话间,朱雄英又看了眼等在原地笑呵呵的朱棣:
“都记燕王府账上,不用替四叔省钱…”
“妥!”雷大虎和傅让笑吟吟的拱了拱手。
他们都知道,这就是个景儿,大家伙儿身上担着护卫太孙的差事,也不会有人大车小辆的拿。
朱棣也笑呵呵的说道:
“邱福,去,妥善安置一下...”
......
吃饭的时候,朱雄英觉得称心满意。
不是说徐达馋的厉害,徐妙云确是厨中妙手,这手烧鹅是真不错,有些类似于广东做法,加了荸荠和烧酒,闻着还有股子羊奶味。
一顿家宴,本来就没那么多讲究,朱雄英破天荒的紧了紧筷头。
不过对于朱棣的进步,他感觉十分吃惊。
有些人啊,真是优秀的可怕...
这才几年没见,燕王在战术指挥上就已经几乎炉火纯青,战略上也是可圈可点,也是个擅长揣摩人心、抽冷子下暗刀的好手...
按这么看,目前李文忠、徐 达、蓝玉还能硬压他一手,可要是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当然了,民政上,他依然是草包一个,还是在学老爷子那套,拿张破纸,刀往百姓脖子上一架,皇帝诏曰,这他娘的就是钱!
朱雄英摇了摇头,顺着朱棣的话头接着往下说:
“迁都还不好说...应天府确实偏安、龙气不固,不过目前皇爷爷圣君当朝、势压当国,还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毕竟国脉重地,牵一发而动全身,要说起来,皇爷爷和侄儿属意西安,父亲心系洛阳...洛阳...虽说四面环山,可河南一地,几乎无险可守...况且唐宋后,洛阳水道淤积、漕运不便,运河水情甚至不如开封,黄河又水情不定,也不适合依水大部驻军...”
“不过...要是定都西安...粮食又不够,需先通运河由外省调粮,可将国脉粮草至于他处,也是凶险...”
“其实...”朱棣想了想说道:
“其实本王嗯我...四叔...倒是觉得...北平不错...”
朱雄英挑了挑眉毛: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诶对!”朱棣一愣,然后猛的一拍大腿,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这话听着提气!”
朱雄英撇撇嘴:
“不光提气,还容易断气呐!”
“北平没有纵深,离辽东和草原太近了,草原的蒙古人、辽东的女真人一旦势大,打着哈欠就能把城给围了...”
“呵呵呵呵...女真人...呵呵呵呵...”朱棣干笑两声,然后再次干笑两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女真人...”
朱雄英端起酒碗和朱棣碰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四叔方才说的火铳...嗯...这几年,皇爷爷和父亲一直十分重视,九江也在军器局盯着...”
“最开始倒是还可以,射程、威力、射速提高了近三成,之后就收效甚微...不过边军暂时装备不了,造价太高了,就像之前父亲差人送到北平的那几支,都是用精铁、精铜...”
朱高炽突然眨了眨眼,对朱棣说道:
“父亲,孩儿想吃那个烧鹅...”
朱棣一愣,有些莫名奇妙的看了他一眼:
“吃呗”
为了以示爱亲,他还亲手夹了一块肥的放在朱高炽的碗里,又把烧鹅的盘子往他近前挪了挪,一脸的和颜悦色:
“今儿个高兴,多吃些...”
“多谢父亲...”朱高炽炫的满嘴流油,也笑的看不见眼睛,然后继续说道:
“父亲,这个荷叶鸡孩儿能吃吗?”
“嗡!”再次被打断说话,让朱棣的脸瞬间阴沉似水,瞪着朱高炽一怒之下,然后怒了一下。
他知道,他这个大儿子心眼儿多,平常让他少吃点肉,少吃点甜,他不听不说,还总是在半夜偷吃,结果越来越胖,现在胖的都没个人样儿了。
自己只不过是稍微控制了一下,是为了他好...他竟然敢当着太孙的面给他上眼药!
朱雄英也好笑的瞅了一眼朱高炽。
这小子...说迁都他一声不吭,说战术他装聋作哑,可说起火铳,他就插科打诨扯开话题...
就凭这一手,他这俩弟弟还想跟他斗?别扯淡了...
这小子才十岁,心眼儿比他老子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