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朱雄英也买了不少东西。
出来一趟不容易,宫里那么多人,还有徐俏儿,尤其他那几个弟弟和宫里还没就藩的小王爷小公主,久居深宫,没见过什么世面,知道有人惦记着他们,就能高兴好几天。
宫里什么都不缺,徐家也是高门大户,主要是个心意。
所以朱雄英讲究一个眼缘,看上了就买,看不上了就爱哪哪去。
最高兴的是朱高炽和朱高煦兄弟俩。
朱棣管的严,他们出门一趟本就不容易,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招摇逛市,自然兴奋异常。
他们在面具摊前,把面具盖在脸上,又在簪子摊前,把簪子插在头上,又朝着街面上的说书先生扔过去一把铜钱。
彼此挤成一团,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叫叫嚷嚷,哈哈笑个不停。
徐妙云在朱棣身后几步的距离缀着,浅笑着看着两个儿子闹腾,要是闹腾的过了,她就走过去拧着两人的耳朵,在他们后脑勺上赏一巴掌。
这次她本来不想出门,可却耐不住朱棣纠缠。
但她也清楚,朱雄英来北平一趟不容易,可能这辈子也就来这一回...
要多留时间给叔侄俩说说体己话。
眼瞧着就到了正午。
朱雄英抬头看看天色,又搂着朱高燧往怀里送了送,扭头对朱棣说道:
“晌午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歇歇脚?瞧高燧这一脑门儿的汗...”
说着,用袖口在朱高燧的小脸上抹了一把。
“唔...”朱棣四下看看,辨认了方位,指着左边说道:
“那头不远有个酒楼,挺热闹的,菜味儿也还凑合...”
“唔...”朱雄英点点头:
“那尝尝...”
......
绕过了两个街口,朱雄英一行人在一个酒楼前停下。
看的出来,这是这条街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个酒楼。
酒楼三层高,门庭洞开,门里门外进进出出,很气派,喧闹非凡。
这会歇了晌,也正是上客的时候。
就朱雄英瞄一眼的功夫,几个力巴、书生、买卖人,还有几个抱着笙、阮、琵琶、古琴的歌女进了门。
这些歌女是附近的赶趁,和酒楼有合作,有哪个雅间的客人要听个曲,酒保小厮就会去青楼把她们给请来。
卖艺不...有时候也卖身...
看情况...
进门前,朱棣捋了捋胡子,露出一丝自矜的微笑。
朱雄英来一趟不容易,要把燕藩,尤其是燕王的正面形象给太孙!
所以他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呵...这地方三教九流、人情练达,也更能直接的知道百姓的需求,比听那些王府官员们粉饰太平管用,四叔常来坐坐的...”
朱雄英笑着点点头。
他听得出来,这是朱棣在标榜贤王的同时,也在隐隐的分享一些理念。
同时他也很清楚,燕王对民政是个草包,可对于民间疾苦的理解却很有一套,这都是是当年在凤阳种地演武时留下的习惯。
号称民间细事,无不究知...说的深一些,也就是民重官轻的那一套...
后来就藩,处理起藩务也还是这一套。
可就这八个字,不仅燕王很自负,就连老爷子也觉得脸上有光,不光让史官记在了起居注上,还要时不时的和身边人提上几句。
就是为了告诉臣工们,看看,我们家还是有好人的。
不过...理念是好事,也是好心,我就坦然接受了,可标榜贤王要画面...嗯...
嘿!我乖乖的四叔...回头我不光要说你牝鸡司晨怕老婆,我还要埋汰你喜欢偷摸喝花酒!
他轻笑着对朱棣说道:
“这些年就藩以来,四叔关心民间疾苦、体察百姓困顿,燕地百姓安居乐业,四叔劳苦功高,朝野尽知...皇爷爷和父亲也是大加赞赏,多次提及说四叔是我朱家贤王楷模...”
朱棣又自矜的捋了捋胡子:
“呵呵呵...都是父皇和太子抬爱...分内...呵呵呵,分内之事...请...”
进门之后,一股热气带着饭菜的香味铺面而来。
宽敞的大厅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桌椅,八成的桌椅上坐满了人,但大多是些力巴。
他们吃不起贵的,都是一人捧着一海碗面条,咬口大蒜添勺醋,呲溜的正香。
几个酒保跑堂,在桌子和椅子的夹缝里闪赚腾挪,忙着端菜送酒。
瞧见朱棣进门,一个腮宽额窄的酒保急忙放下手里的空酒壶,走过来点头哈腰:
“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还是坐厅里?”
“呵呵呵...”朱棣轻笑着捋了捋胡子,这个酒保的话就让他很满意。
本王何等样人?
呵呵,我朱棣,坐实了爱民如子!
“不,今儿个有贵客,雅间儿...最好的那间...席面看着张罗,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