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秉政难得休沐,见苏圣平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此时天气也不算寒冷,索性就让苏圣平陪他在花园里遛弯。顺便说一下事情。
询问了一下苏圣平的身体之后,周秉政很快就转入正题,道:“圣平,年后不久,沿海各地屡屡上奏遭受海盗袭扰。虽然奏章上说官军赶跑了海盗,但是你清楚地方官军现如今的情形。依我看不是赶跑海盗,而是欢送海盗满载而归。”
苏圣平无奈一笑,道:“先生所言极是。”
周秉政接着说:“那些地方官员也不想想,既然是赶跑海盗,那他们为何要奏请朝廷减免税额,岂不是自相矛盾。陛下因此大为生气,还是首辅大人相劝,道是撇开地方官员隐瞒事实不论,根本的还是地方官军不力,才会导致这种恶果。陛下也深以为然,之前还单独召见老夫,让老夫领衔上奏,提请地方自备民团防备海盗。”
苏圣平问道:“不是编练新军吗?怎么变成了地方自行编练民团?”
周秉政叹了口气,道:“朝廷的税赋你是清楚的,本身定边军那里正在编练新军,占用了大量新增的税赋。如今又要编练新军防备海盗,国库里没钱啊!后来还是唐尚书把你的事提出来,说是可以参考崇武那边,各地编练民团,朝廷给予一定的支持,但主要的还是要地方自筹。”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练少了没用,练多了没钱。还不如早先的想法,练出一两支有用的新军,然后请调部分长江水师南下,加强对海盗的侦查与防备,都会比这样遍地开花有效果。”
周秉政很重视苏圣平的意思,但见他这崇武民团这种被证明有效的方法的创始人,不仅没有赞成,竟然还反对这个方案,一时却无法理解,不知道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看着苏圣平,问道:“圣平为何有此言?”
苏圣平道:“崇武民团能有如今的战力,原因是多方面的,其间的困难学生深有体会。这个就不提了,否则先生定会笑话学生小看天下英雄。单单说崇武民团得到的支持远不是崇武一县能够供应,这先生也是知道的,其他地方如果也能做到这样,那学生无话可说。”
周秉政问道:“那你告诉老夫,为了练那民团,花费多少银子?”
苏圣平心里盘算片刻,也不想吓到周秉政,答道:“民团一千人,加上其他后勤人员,每年不少于三万五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周秉政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算,就以目前海盗经常性袭扰的十几个县份算,那也要将近六十万两银子,这得加重民众多大的负担,这还得是地方官员不从中巧借名目捞好处。别看这个数字对于朝廷来说看起来不大,但是里外里朝廷相当于少了一百二十万两。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矛盾?可是他很快就反应出来苏圣平话中的漏洞,一是崇武民团的来源并不完全是崇武一县支撑的,二是编练新军也需要花费不少银子。
周秉政又疑惑的看着苏圣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不过他心里想的是既然崇武能行,指不定其他地方也能成功。就像苏圣平所说,不能小看天下英雄,何况皇帝和杜文心、唐海刚等人已经定了命地方编练民团的政策。
苏圣平也很无奈,他自然没有办法跟周秉政明说自己为了防备海盗,不仅跟叶华雄合作,而且还派出间谍潜伏,在消息上的花费就不在少数,反正自己只要为摆脱这个差事找到更多的借口就行了。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周秉政也相信猫有猫道,地方上总归有办法解决各自的问题。开口道:“陛下又提到了你,说你目前没有任何官职,正好可以调到兵部,协助老夫指导各地编练民团的事务。你有经验,也还年轻,可以四处跑跑,到时你在外,老夫在内,总归能把这事做好,让沿海的百姓免了灾祸。”
苏圣平叹了口气,向周秉政躬身一礼道:“学生正要为此请求先生。”
周秉政虚手一抬,笑道:“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请你帮忙才是。”
苏圣平没有起身,道:“学生不能到兵部帮先生,想要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读读书,还请先生见谅。”
周秉政一愣,一会后才问道:“你这是为何?年纪轻轻就想致仕?读书?出来做事也可以读书啊!还是说因为年前的事?你要知道,内侍监今时不同往日,老夫不是不想替你讨公道,而是怕你以后麻烦,陛下也不知道此事详情。实在不行,老夫这就上奏,让陛下彻查内侍监对你用刑的太监。”
苏圣平直起身,看着这个越发见老的人,虽然他没有这个时代视师如父的自觉,周秉政也一直不以他的老师自称,但两人的师生之实始终改变不了,何况论起来他还是自己的亲戚长辈,也是自己好朋友周舟的父亲。
定了定神后,苏圣平开口道:“先生,学生说过不会在意那件事。读书当然也是一种说辞,之所以不想去兵部,绝对不是不愿意帮助先生。先生是看着学生长大的,从小我就忙碌于各种事务,难得有时间停下来休息,如今学生也娶妻了,正想好好陪陪家人,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周秉政听苏圣平所说,顿时气急,道:“你这是什么理由。把莹莹接来江宁就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