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凉国公府的门,即刻起禁止有人出入。”
将蓝昭送上马车之后,毛骧下了这道命令。
朱元璋特地叮嘱过,此事不可走漏风声。
要是传到正在平叛的蓝玉耳朵里,多半会闹出不小的风波。
府中之人,全部傻眼。
谁都没想到,锦衣卫会突如其来,不讲任何理由就将蓝昭捉进镇抚司大狱。
那可是诏狱啊……
福蝶的俏脸上充斥着担忧,但是现在门口有着锦衣卫把守,谁都出不去。
即便想要给凉国公蓝玉送去信件,让他来斡旋营救,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马车上的蓝昭,没有半点不安,还翘着二郎腿,手指还拨弄着身旁两个锦衣卫的衣服。
真正的锦衣卫,与后世的想象完全不同。
就拿人人皆知的飞鱼服来说,其实只有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能穿。
千户或者百户则只能穿青绿色锦绣袍服,至于锦衣卫小旗官就只能身着便服。
踏入诏狱之时,蓝昭依旧是不慌不忙。
毛骧跟在身边,好奇问道:“蓝昭世子,您不怕吗?”
“人正不怕影子歪,本公子又没枉顾国法。”蓝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就请吧。”
毛骧指向一座空荡的牢房,里面还带着散发恶臭的血迹。
身处此地,蓝昭很听话,没有半点逆反心理。
锦衣卫折磨起人的手段,哪怕心智再怎么坚定,十有八九也抗不过去,倒不如好好听话呢。
隔着牢门,毛骧神色凝重,询问道:“蓝昭,三天之前,锦衣卫在北方边境抓获了一些凉国公的义子,他们指认是你让他们前往互市进行交易,可有此事?”
蓝昭一愣,旋即给出答复。
“是啊,难不成这也犯法?即便犯了法,也不至于让锦衣卫劳动大驾。”
朝廷近些年来,对北方各部是采取半安抚半剿灭的态度,茶马互市基本上名存实亡。
要想和北方有着商业往来,只有一种渠道——走私!
假如交易的是马匹、军械、铁器一类的东西,那基本上就是得上斩首台了。
毛骧亲自审问,也足矣证明此案牵扯很广。
“锦衣卫这边得到的情况是,那些受你指派的人,和北元余孽有着密切往来,并且有着合谋造反的倾向。”
“现在,你得说说,你让他们前往互市交易,到底是交易什么东西?”
“陛下特地叮嘱,这件事情要查个水落石出,你得实话实话。”
换做其他犯人,毛骧可不会亲自来进行质询,而是先扔到刑具上折磨几天。
到时候,问什么说什么,何须多费口舌?
可对蓝昭,太子也叮嘱过,锦衣卫绝不可动用刑罚。
除非……
真的查出了蓝昭私通北元的证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其实也是朱标的态度。
谁都保不准,在地位增长到一定地步时,会不会有着谋权篡位的野心。
蓝昭慵懒地坐在地上,不咸不淡道:“他们私通北元是他们的事,又不是本公子非要他们与北元勾结。”
“让他们前往北方,是想购买一些羊毛回来做生意。”
“这个答复,毛指挥使可满意?”
毛骧疑惑道:“仅仅是羊毛吗?”
“不然呢?难不成还从北元买来十万铁骑直捣应天府?”
“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现在的北元就是在苟延残喘,我蓝昭贵为凉国公世子,何必要去造反呢?”
“至于其他人,本公子就管不着了,反正和我无关。”
蓝昭心里其实有些气恼。
让那群杂碎去买些羊毛,拿走自家几千两银子,不但没见到东西,反而还和北元余孽勾肩搭背。
具体内情暂且不知,但依照他们的性格,多半是收受了金银。
可脑子也不想想,现在各地都有着锦衣卫卫所,尤其是在北方一些重要地区。
稍微有点动向,隔几天朱元璋就能得知。
毛骧见状,感觉蓝昭不像是在撒谎,而且根据那些人的供词,确实有种栽赃陷害的意图。
就在毛骧打算离去时,蓝昭突然叫住了他。
“对了……毛指挥使。”
“我那群义兄义弟,是不是招供了?”
“供词估计是说,奉蓝昭世子之命,前去采购羊毛,然后伺机和北元的某些人接触,并且还征得了凉国公的同意?”
蓝昭本来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与那些供词八九不离十。
毛骧面目更加严肃,沉声问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猜的呗……”
这股眼神,让蓝昭都有些心虚,暗自想到。
“不会真被本公子说对了吧?那群杂碎和我爹真和北元余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特喵的!”
“见过儿子坑爹的,没见过爹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