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身在凉国公府的人,还有一众淮西派系的成员。
譬如一品大员詹徽,魏国公徐辉祖,颍国公傅友德一干人等……
看见这帮达官显贵,蓝昭顿感头疼无比,但还是强颜欢笑上前作揖行礼。
“多谢诸位叔伯兄长为小侄在朝中斡旋,幸亏有你们,否则我与妙清这次就真吃了哑巴亏。”
礼数上,蓝昭做的还算不错。
众人目露欣慰,都是在不断夸赞蓝昭的手笔。
开朝以来,他是第一个敢和藩王对着干的世家子弟,并且还干赢了。
给这帮淮西勋贵狠狠的争了一次脸面。
代价,就是惹来朱元璋的记恨。
别看昨天与其交谈时,朱元璋多么和气,以前他还和徐达称兄道弟呢,到后来不是赐了个烧鹅?
蓝昭正在想着,该怎么善后。
看到这帮子人齐聚起来,不用等到中午,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被人传到朱元璋耳朵里。
为了给蓝昭接风洗尘,蓝玉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佳肴。
徐辉祖大概是喝了几杯酒,依旧不甘心道:“可惜了,没能把朱桂那畜生弄死,估计等他守灵三年,陛下又得重新封为亲王。”
“当然,在陛下眼里,他的那群儿子,比咱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要重要多了。”蓝玉也跟着讥诮道。
这场酒宴,压根就不是为了给蓝昭接风洗尘。
在座的文臣也好,武将也罢,心中对朱元璋都是极为不满。
许多年来,从未见过朱元璋打压那些新派臣子。专门针对他们这帮淮西勋贵。
蓝昭默默观察着一切,不断陪着他们喝酒。
直到酒过三旬,因为酒精的作用,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蓝昭找到机会,连忙赔礼道歉。
“各位叔伯兄长,小侄真的酒量不济,就先回房休息了。”
颍国公傅友德调侃道:“你怕不是想着你那美娇妻吧。”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但也没阻拦蓝昭。
回到卧房之时,蓝昭罕见地显现出怒意。
“这帮蠢货玩意!差点害死我不说,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吹嘘往日的功绩!”
此事能够平稳收尾最好不过。
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应该低调行事。
斗赢了朱桂这个废物藩王,实在没什么值得吹嘘,但在这帮老家伙眼里,就像是莫大的荣誉。
好像,把老朱和朱标扳倒了,也是一件可行之事。
徐妙清贴心地为蓝昭换了身衣裳,亲自煮好醒酒汤端到面前。
“夫君,以前从未见过你发火呀,到底是怎么了?”
蓝昭沉声道:“说句难听的,蓝玉那厮和你兄长,包括一系列淮西勋贵都太坏事了。”
“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我还真不想让他们掺和进来。”
“让他们参奏弹劾,不是让他们逼着朱元璋杀朱桂,这群人倒好非得往死里闹腾。”
其实,从朱元璋的上书房走出来时。
蓝昭的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当时若是说错一个字,都会给自己招致灭顶之灾。
徐妙清知书达理,也将夫唱妇随贯彻到底,宽慰道:“以后咱们就做咱们自己的生意嘛,要是你不愿意入仕,就少和我兄长他们来往嘛,我也不会怪你的。”
“而且,你也别太担心,太子不是一直都在袒护你嘛?”
“陛下肯定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在这一大帮权贵眼里,都认为太子朱标是个真正的仁君,他们巴不得朱元璋早点死,早点让朱标登基上位。
可说到底,人家才是父子。
蓝昭无奈地笑了声,别有深意道:“娘子,太子袒护我,是因为看到了我的价值。”
“假如哪一天我对他没有用处了,他下手会比陛下更为果决。”
“包括这帮叔伯,都太过信任太子,不是一件好事。”
朱家父子,在朝堂上,始终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胡惟庸案、郭桓案、空印案牵扯的十几万人,在这些事情当中,朱标当真仁慈吗?
他手上同样沾染着无数淮西人的血!
蓝昭并不信任太子。
细细一想,历次所招惹的祸事,朱标永远是充当锦上添花,从未真正雪中送炭。
好名声全让他给赚去了!
简而言之,在蓝昭眼里,朱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徐妙清深有体会,静静坐在蓝昭身边,叹息道:“唉……的确如此,夫君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还只是让朱桂前往凤阳守陵。”
“反观我们这些人,即便犯了一丁点错,都得惶惶不可终日。”
“实在太不公平了!”
刀子在人家手中攥着,淮西勋贵就是待宰的羔羊。
理由也很简单,朱元璋怕他们凝结起来,共同对抗皇权。
蓝昭此时冷不丁地开口。
吐息之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