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数百名精锐甲士林立在此,而一辆王府马车就在前方等待。
四川都指挥使司的长官,指挥使彭兴在马车外卑躬屈膝,一同在此的还有重庆府卫所的沈焕。
“沈焕,你挺厉害啊,没有都司军令居然敢私自调兵,是想配合蓝昭造反吗!”
沈焕双腿弯曲,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指挥使大人,末将绝无此等悖逆之心,是蓝昭手持太子金令,要求我等进攻唐门……”
“哼哼,京师那边传来消息,说蓝昭是从天牢当中逃窜离京,还挟持了皇孙。”
“你这次算是栽了,配合蓝昭这个贼子在山中掀起如此大战,戕害唐门之人!”
“来人,将沈焕押入牢狱待审!”
彭兴一声令下,只是为了接替重庆卫所的指挥权。
否则放任自流,这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和蓝昭再次闹出动乱。
转头看向马车时,彭兴的脸色又变得何其谄媚。
“殿下,咱们只需在这等着,蓝昭已然插翅难逃!”
马车帘子被一名身着藩王蟒袍的年轻男子掀开。
从面相上看,与蓝昭相差无几,还颇具几分秀气。
朱椿不管是就藩之前还是就藩之后,向来都是采取与世无争的态度。
谈到蓝昭,清秀的脸颊浮现出些许怒意。
就在昨夜,有一名谍报人员来蜀王府报信,说是蓝昭身在重庆,是为了营救朱允熥。
朱椿二话不说,叫上都司的人,以及三百名王府甲士行军至此。
实际上,没有旨意支撑。
约莫半个时辰后,蓝昭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抬过来的虎首与虎身,着实把朱椿吓得脸色煞白。
他成日在蜀王府中舞文弄墨,又怎见过这般情形……
不止是朱椿,一众都司之人都是愣在原地。
蓝昭看向朱椿,咧嘴笑道:“姐夫,算起来咱们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休要在这里攀亲带故,给我拿下!”
说这话的,是都司指挥使彭兴。
朱椿冷眼看向他,疑问道:“本王有说过要拿下蓝昭么?”
“可是……殿下,您不是说他是假冒太子谕令吗?”
彭兴有些摸不着头脑。
行军途中,朱椿对蓝昭的态度非常厌恶,让他误以为是要将其缉拿至成都,然后再交还给京师。
这份情报,也不是来自应天,而是燕王朱棣的谍报人员。
朱椿动手也是按照朱棣的意思,把他和朱允熥都留在成都府进行控制。
这就是朱棣手段的强悍之处。
相隔数千里,却能够在短时间内获悉情况,还能从中发挥着作用。
可惜,朱椿不会完全听话。
再者就是没有圣旨,朱椿不敢对蓝昭轻举妄动。
再者说,自己也是凉国公的女婿,但对蓝昭的厌恶非常真切。
豫王一案,至今都没有结果。
朱椿心里清楚,凶手定然就是眼前的小舅子。
“小昭,既然来了四川,就别急着回去。”
“此案本王已经呈报京师,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你,就得静静等着旨意了。”
“不知本王的那个好皇孙去哪了?”
不久前,彭兴派人外出搜寻,但没能找到踪迹。
朱椿既然参与了此事,他也知道不管朱允熥是死是活,自己都要负点责任。
要是完全听朱棣的言语,那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
他要的,只是报了朱桂的血仇,不会傻到去刻意针对朱允熥。
问起来也只是想确定下侄儿的安危而已。
蓝昭坦然道:“山中纷乱,和皇孙走散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呵呵……”
朱椿心神逐渐安宁,他不在乎朱允熥死不死,但别死在四川就好。
现在可以印证心中的猜想,朱允熥脱离险境,被蓝昭的人提前放在外面安置了。
“既然如此,那你更得和本王回成都了。”
朱椿看似和气,但眼眸里的那股杀意实在难以遮掩。
如今,蓝昭身边,只有蓝承阳和唐鸳二人。
在数千甲士面前闹腾,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蓝昭微笑道:“多谢蜀王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朱椿提前准备好了另外一辆马车,让蓝昭三人上去过后,即刻启程前往成都。
……
隔日,四川这边的情况,已经以文书形式呈送到了紫禁城。
朱家父子端坐在上书房中。
朱元璋脸色尚可,朱标脸色却是阴沉无比。
“标儿,蓝昭还是有些手段,允熥在他手上活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咱还是信任蓝昭的,你反而进了牛角尖。”
“现在怪异的是朱椿那小子,把蓝昭带去了成都府。”
朱元璋审视着文书上的内容,表达出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