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自紫禁城的车驾姗姗来迟,旁边还有宫女与太监随行,后方则有着一队禁军护卫。
带头的人,是后宫的一位女官。
蓝昭偶然见过几次,上前互相作揖行礼。
“少师大人,陛下口谕,将长公主交予你手,务要好好珍重对待,朝中事务繁琐,婚事从简从宜,切勿劳心伤财,嫁妆已在车驾当中备好,择日礼部定好婚期过后,则派皇室亲眷代为主持。”
女官只是负责把话带到。
那位大明长公主朱静镜,伸出玉手拉开车驾的帘子。
蓝昭叩谢圣恩过后,抬眼望去,看着她那温婉笑容,则主动起身把她牵下车驾。
称呼,也从原来的静镜姐姐改成了夫人。
院中女人,除了徐妙清外,其他人都是过来行作礼数。
徐妙清早已料到,蓝昭和她说过,陛下将赐婚的事情做了定数,长公主朱静镜嫁入蓝家,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原本,皇家那边还是打算延后一些。
朱静镜得知蓝昭辞官的消息,毅然决然找到朱元璋,拿出了女人最擅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
朱元璋宠爱这个大女儿,干脆先行让她跟着蓝昭回到定远老家。
正好,远离京城是非的同时,顺便把婚事给办了,其他事情慢慢来即可。
徐妙清对朱静镜更没有恶意。
没有像别人那样毕恭毕敬地行礼,而是像是朋友之间那样行了个万福礼。
“长公主……不对,您的年纪比我要大一些,以后我就以姐姐称呼您了。”
朱静镜柔声道:“这样最好,你我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可千万不能有了隔阂。”
徐妙清一样善解人意。
“自当如此。”
古代奉行一妻多妾制,但那大多数是限制在中层或者底层的人身上。
但凡身居高位,名义也就成了名义。
这世上,算起来其实没有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事。
如果有,那就是权势不够大,财富不够多,本事不够强。
妻妾成群,对于蓝昭这种层次的人来说,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而已。
辞官过后,朱标亲口所说,官阶俸禄保留,朱元璋也得继续赐婚。
因为他们还得继续制衡朝堂。
也是在告诉群臣,蓝昭根本就没有倒台,只是短暂的被边缘化了而已。
所以,那些淮西勋贵和“蓝党”派系,对此根本没有半点紧张,顶多就是感觉到有些惊讶而已。
高位通常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这也让人较为期待与好奇,到时候蓝昭要是返回京师,又会坐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呢?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不会低于正二品。
现在人已经到齐,蓝家上下总共六辆车驾,声势较为浩大,朱静镜带来的禁卫负责护卫,一路驶出应天府,朝着凤阳府的定远县而去。
对待太子朱标,这只能算是不告而别。
蓝家一行人前脚出城,后脚消息就传到了各方人物手上。
尤其是那些藩王,有人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不打算争权,但也有些人觉得很可惜,其中包括燕王朱棣和周王朱橚。
当然,这俩哥们,不但觉得可惜,还在这件事情上打了一架。
结果显而易见。
朱棣常年征战,养了一身的腱子肉,朱橚身体素质也很不错,但一对一的情况下只能被摁在地上摩擦。
在燕王府中,朱橚灰头土脸的起身,嘴里还是止不住的骂骂咧咧。
“朱棣!你这个畜生!”
“坑大哥也就算了,连我也跟着一起坑!”
“我哪里得罪你了?让我过去给大哥送解药,知不知道差点把我给害死!”
朱橚一把抓住朱棣的衣领。
朱棣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所以不妨把话说开。
“老五,四哥确实对不住你,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补偿你。”
“大哥吃了药过后好转太多,他一出手,就把声势滔天的蓝昭逼得辞官,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难道,你想看着蓝昭权倾朝野?”
这一次,朱橚没有中套,他对蓝昭有成见,但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就算想要蓝昭倒台,也应当采取更合适的方式。
而不是自己会沦为朱棣这个杂种的棋子!
朱橚咬牙切齿,怒意盎然,反手抬起拳头想朝着朱棣的面门砸去。
朱棣却是轻而易举捏住了他的手腕。
“朱棣!你下毒害的大哥重病,现在又借我的手给他送解药!”
“大哥现在认定,是我在给他下毒!”
“可下毒的是你,我凭什么要给你当这个替死鬼!”
当时,朱橚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也终于理解,朱棣为什么不愿意去直面朱标,是怕会暴露出他的贼子野心。
朱橚仍是镇定自若道:“老五,你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