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太子少师,卑职前来监审李祺之死一案。”
夏原吉很是恭敬。
在他心里,蓝昭便是如同伯乐一般的人。
不管如何,他仍是那位代掌太子府事务的太子少师。
几个随同前来的三法司官吏,皆是面色一震。
刑部给事中吴问河纠正道:“夏主事,他已经不是太子少师了,注意言辞!”
“用不着你来提醒,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谈及凉国公世子时仍然是以太子少师进行称呼,况且他只是辞去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和刑部左侍郎的官职,太子少师默认是要保留。”夏原吉说。
这也是朝堂的规矩。
起码在本朝,没有出现任何一位褫夺太子少师职衔的先例。
就算要卸任,也得要有着吏部公文,并且得让朱元璋和朱标共同批红。
锦衣卫属于皇权直属,都指挥使只需要朱元璋点头。
刑部左侍郎的职务,有着吏部公文,这也算是真正辞官。
可太子少保是个荣誉职衔,吏部无法决定,更没有权力去批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蓝昭还有着一道太子少师的身份。
众多官吏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他们都表示无所谓。
此次,是奉着皇命前来稽查案情。
别说蓝昭是太子少师,即便是太子太师或者太师,都得老老实实予以配合!
除了那帮带着言官性质的官吏外,真正的主审官,分别是刑部右侍郎郑六甲,都察院佥都御史陈文徽,大理寺少卿蒋愈。
基本上,三法司的二把手齐聚于定远县衙。
最慌的人其实不是蓝昭,反倒是知县王桓之和县丞刘亦寿。
毕竟,他们才是定远县的父母官,在自己地头上出了这档子事,属实是让人很是糟心。
万一要是没查出一个满意结果,他们俩都得上去挨一刀。
夏原吉到此,更像是兜底的人物,必要时来替蓝昭和三法司周旋。
案子要查,还得查出一个明确结果,可又要把持着不能让蓝昭真的被冠上杀人罪名。
这可比上战场杀敌要难太多了。
三位主审官相继落座,他们对蓝昭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刑部右侍郎郑六甲。
虽然说,蓝昭担任刑部左侍郎期间,没有把他给赶出刑部,可由于不听话,就被放在了冷板凳上面。
刑部的事,是半点都插手不了。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肯定少不了要耍威风。
郑六甲端坐中间,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二把手则坐在两边,只见他猛拍惊堂木。
砰!
“来人,将嫌犯戴上镣铐受审!”
“遵命!”
衙役刚想动手,蓝昭却是微笑道:“我记得很清楚,三法司乃至于整个大明的刑名衙门都有一条规矩,没有定罪之前,不可动用镣铐。”
“这么说,三位大人是将蓝某定罪了?”
“如果没有,那就速速搬来座椅,凭什么你们几个小官在上面堂而皇之的坐着,本公子一个太子少师,还得站在你们面前听你们问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蓝昭就算只有一个太子少师的空衔,所具有的分量也不是三法司的二把手能够媲美的。
郑六甲面色涨红,怒斥道:“大胆!你现在是嫌犯!先摆清自己的位置!”
“嫌犯?你们到底是来了解案情的,还是来抓人的?”
“要抓人,就拿圣旨过来。”
“要审案,就老老实实搬来座椅,别那么多废话!”
蓝昭神情冷峻,那双眼眸里所蕴藏的凶狠,着实让人心里打怵。
还是都察院佥都御史陈文徽开口。
“少保大人说的没错,我们是来了解并且稽查案情,即无定罪,也无罪证,先让少保大人坐下吧。”
知县王桓之很有眼力见,立马就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蓝昭身后。
蓝昭端坐在此,脸色却是没有半点缓解。
“很好,郑右侍郎,你们可以开始问了,要了解什么案情,蓝某必定知无不言!”
郑六甲一时语塞。
蓝昭到来之前,他已经想好该怎么问了,可看到人时脑子瞬间紊乱。
原先准备好的措辞,居然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主要还是畏惧蓝昭的威势!
这帮自恃靠读书上来的官吏,大多数都是这番德行。
欺软怕硬,唯上瞒下,做实事没见到有什么建树,搞起斗争手段却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陈文徽和蒋愈不再开口。
此次本就是要刑部主办,都察院和大理寺就是个陪衬。
要是能扳倒蓝昭还好说,要是没有扳倒,这笔账肯定会被记在心里。
等他重回朝堂,不得被狠狠清算?
少说话,也就少得罪。
郑六甲稳住心境,故作厉声道:“本官问你,李祺究竟是不是你所杀!”
“是。”
“你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