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礼部送来的崭新二品文官袍服冠带。
蓝昭只是用手摩挲了一番,换上过后走出兵部尚书的值房。
数十位兵部属官,皆是在毕恭毕敬地行礼作揖。
“我等拜见尚书大人!”
蓝昭淡笑道:“诸位无需拘礼,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之前在太子府的时候,就和你们打过不少交道。”
“如今执掌兵部,其一是为了整肃军备,其二是为了查一查秦逵。”
“现在就各自说一说情况,主动交代罪行,免得进诏狱受皮肉之苦,还会祸及家人。”
到了一个新衙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威。
此话一出,许多人脸色煞白。
尤其是兵部的左右侍郎,他们先前跟在秦逵屁股后面,阿谀奉承的事情可谓做尽,期间还干了不少贪墨军备银两的事情。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许多人都有着类似的贪墨行径。
蓝昭可不是要治罪,而是单纯收集罪证,顺便看看哪些人才是秦逵的党羽,以后好把他们给坐冷板凳。
刚打算来一次兵部审讯,衙门外就传来声音。
“太子殿下到!”
蓝昭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埋怨,但仍是自顾自地“审讯”着诸多兵部属官。
哪怕朱标已经走到身边,他的目光仍是在这帮属下身上。
“都不肯说是吧?”
“那好,两位侍郎大人,你们先去诏狱里走一遭吧。”
“来人!”
来到兵部之前,蓝昭已经叫上了一队锦衣卫,就是为了能够及时抓人。
而且,完全不给狡辩的机会。
现在没有罪证,在诏狱里审讯几番,罪证自然而然就会蹦出来。
蓝昭冷冷道:“至于其他人,明日上值前,都把文书放到本尚书的书案上,务必要写明秦逵担任兵部尚书期间,一切罔顾国法的行迹!”
案子,必须要做实。
也要让这帮宦海老油条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朱标对此不置可否。
兵部属官一个个微微抬起头,抱着期望的眼神看向太子,想让他出面来调和一下情况。
朱标却说:“一切遵照蓝尚书的意思来办,秦逵欺君罔上,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凡是涉及此案者,皆没有好下场。”
这话,也是说给蓝昭听的。
随后,兵部属官回到各自的值房开始办事。
蓝昭则和朱标进行了第二场密谈。
“太子殿下,你也看见了,不是臣不想酌情办案,陛下是铁了心要杀冯胜。”
朱标缓缓摇头,质问道:“那为何陛下不准周王前去开封就藩!”
“你这就得问周王自己了,他为何要在定远民变前夕,突然约见冯诚?”蓝昭微笑道。
原因就在这里!
一场约见,导致定远民变横生,当地官府被烧得干干净净,九成官员被杀,大理寺少卿和都察院佥都御史亦是被杀。
这笔血账,总不可能去找百姓去清算,也不是朱元璋的风格。
最终,还是要是算在京师这些达官显贵身上。
再有一个关键之处,是朱元璋也在怀疑,定远民变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激化矛盾。
要是查清了此事,性质就又变了。
百姓要是单纯因为吃不饱饭而造反,朱元璋一定可以理解,因为他也是因为吃不饱才造反!
“太子殿下,如果说,百姓们本就吃不饱饭,而他们只是为了吃饱饭。”
“在这种时候,有人告诉他们,只要造反闹事,就能够吃饱饭。”
“那您觉得,陛下会不会雷霆震怒?”
闻听蓝昭此言,朱标神色愕然,惊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是周王在策划百姓谋反?”
“我可没说,案子还得继续查呢。”
“不过做臣子的劝您一句,此事别再干涉,让臣来办好,您和陛下都能省心。”
“继续掺和,可能会伤及自身。”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朱标也应该明白,就算他的太子之位再怎么稳固,也不能在朱元璋的逆鳞之处反复横跳!
蓝昭为得就是让朱标不再插手此事。
要不然束手束脚的,着实让人糟心!
朱标重重吐了口气,面露无奈。
“小昭,此事孤就不再过问了,你也不必向孤禀报。”
“锦衣卫到处都是你的人,你现在又是兵部尚书,任何事宜可以直呈御前。”
“不过,孤还是希望你能记住,周王是孤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和已经死去的豫王权重不同。”
蓝昭一本正经道:“请太子放心,臣绝不会戕害无辜之人。”
“那就好。”
送走朱标过后,车驾已经备好,蓝昭以主审官的名义进入诏狱。
目前,锦衣卫抓了不下于百人,并且涉及朝廷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员。
最高者,即为位居二品的秦逵。
蓝昭没急着去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