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剑锋寒芒闪烁。
朱橚脸上没有半怯懦神色,轻轻抬起手指,在剑锋上飘然划过。
一阵刺痛感袭来,殷红的鲜血在指尖冒出。
“丹儿,一直以来,是本王亏待你了。”
“不……是本王亏待你们冯家。”
“岳父与冯诚堂兄,在外也好,在京也好,无时无刻不在为本王考虑,而本王却将他们害的身首异处,连尸体都还在诏狱中,至今无法下葬。”
“本王亦是愧对父皇!愧对皇家!”
“坐视奸佞于朝中作祟,蒙蔽陛下与太子,却对此无能为力!”
“唯有以死谢罪!”
朱橚没有半点犹豫,抬起剑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万念俱灰之际,只要手中用点力气,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可气绝身亡。
冯丹亦是满脸泪水。
“殿下,愿在来生,你我二人亦是夫妻!”
朱橚呆滞在原地,脑海中回想着前半生的一切,但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先前和朱棣的那番谈话。
几乎是刹那之间。
朱橚忽然放下剑刃,双眸之中,寒意流转。
“不……本王不能死。”
“此事好像怪不得蓝昭,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因为四哥先前的唆使。”
“坏了!二哥和三哥也要出事!”
朱橚记得清清楚楚。
朱棣离开京师之前,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老五,蓝昭就交给你来对付,老二老三则交给我来对付。”
“事成过后,你为圣君,我为辅王。”
“此为大明兴国之上策!”
若是认真回想,即便忽视蓝昭所做的一切,于自身根本就是无伤大雅。
为何要一直那么针对他?
根源在于,朱棣的撺掇!
此时此刻,朱橚终于意识到了,他彻底沦为了朱棣的棋子。
冯丹看着他逐渐放下剑刃,心中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丹儿,就算要死,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死。”
“我要面见父皇!”
“哪怕父皇以谋反治罪,也要把老四给拉下水,给我当垫背的!”
绝境时的醒悟,实在是太晚了。
冯丹骤然眼神一凛。
“殿下,您怕了?”
朱橚摇了摇头,沉声道:“本王根本不怕死……”
话落,他意识到冯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四目对视之下,这位周王妃周身竟有股切切实实的杀意。
“殿下,您说的没错,臣妾的父兄因你而死,你应该去地底下给他们赎罪!”
“至于臣妾,杀夫乃为天理不容,人神共愤之举!”
“但在臣妾报了父兄之仇过后,也会下去与你长相厮守,以尽夫妻恩情。”
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冯丹伸出右手,轻而易举从其手中掠过剑柄。
朱橚瞳孔中瞬间被惊惧填充。
“来人……”
一句话尚未完整说完,顿感咽喉失声,且伴随剧烈疼痛。
朱橚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咽喉处飚射出来的殷红鲜血,已经根本止不住。
冯丹冷漠地看着逐渐倒下去的丈夫。
“夫君,臣妾为将门之女,从小跟随父兄修习武艺。”
“一剑砍在哪里,用多少力气,会立马让人毙命,臣妾要比你清楚的多。”
“你在黄泉路上等着臣妾吧,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但不是现在。”
血泊中的朱橚经过短暂抽搐过后,彻底没了气机。
冯丹再度抬起剑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会不会真正伤到性命,就看运气了。
事实证明,她的运气要比朱橚好上太多。
门外的锦衣卫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续呼喊了几声。
“周王殿下?周王殿下?”
房内,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
透过房门缝隙,似乎还能看到些许血迹。
那名锦衣卫心头一震,抬起脚猛地将门直接踹开。
映入眼帘的情形,让其头皮阵阵酥麻,险些直接晕厥过去。
周王夫妇双双倒在血泊当中!
“来人!来人!周王夫妇自尽了!”
还在院中的黄骁听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