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置朱橚于死地,蓝昭有着更为巧妙的方式。
可惜,用不上了。
黄骁前脚离开过后,徐妙清从身后走来,询问道:“夫君,是出事了吗?”
“对,周王殿下薨了。”蓝昭沉声道。
“什么?!”
徐妙清很是惊诧,这才圈禁不到五天,人就死了?
蓝昭的神情比他的声音更加凝重。
“妙清,去把官服给我准备好,我得立马进宫。”
徐妙清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蓝昭旋即回到卧房,一言不发地换好官服,戴好冠梁,在铜镜前整理好仪容仪表,徐妙清也在旁边帮忙梳理,直到外形一丝不苟。
“夫君,此去紫禁城,应要多加防备才是。”
“妾身觉得,周王殿下薨的有点太蹊跷了,黄骁刚刚说是自尽。”
“若真是如此,文武百官都会认为是圈禁所致,而夫君你是圈禁的执行者,陛下和太子怕是会因此而记恨上你,他们不会记恨自己的。”
徐妙清从来不想涉足朝堂之事。
即便当初被赐封为二品诰命夫人,也只管着家中事务,以及打理蓝家诸多产业。
在这错综复杂的时候,徐妙清总是把“贤妻”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短短几句话,切中要点,也正是蓝昭最为忧心的一个关键。
徐妙清也知道,眼下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措施。
“夫君,希望陛下和太子能够目光如炬,不会因此事迁怒于你。”
蓝昭轻轻牵着徐妙清的手,柔声道:“好啦,妙清,好好替我守着家里,福蝶还在坐月子,平常多照顾照顾她和孩子,有什么事我会让人从宫里回来告诉你的。”
徐妙清眼神复杂。
所承载的权力越大,每一次有大事发生,连凉国公府这一方小天地都透露着哀色。
“愿夫君能够逢凶化吉,百无禁忌。”
“借夫人吉言。”
蓝昭温和一笑,起身出门而去。
朱静镜已经在门口等着,不管怎么说,她是大明的长公主,虽与朱橚不是一母同胞,但有个共同的爹。
出了这档子事,也必须要回一趟紫禁城。
二人乘坐在车驾当中,朱静镜心绪低落,她虽然不是马皇后所生,但和马皇后一脉的子女关系都较为不错。
朱橚身死,不同于先前朱桂身死。
“夫君,我冒昧问你一句,周王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沉默良久,朱静镜终于开口,但她没有责问蓝昭的意思,语气中蕴含着担忧。
她对朱橚的有着哀伤,却也很是在乎蓝昭的未来。
蓝昭轻声道:“如果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圈禁的口谕是我代为传达,圈禁也是我下令让锦衣卫执行。”
得到这种回答,朱镜静就算放心了。
最起码,可以证明不是蓝昭在背后动手脚。
更何况以他的性子来说,绝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故意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出来。
现在最想收场的人,就是他!
加兵部尚书的职衔过后,大明的大部分军事重担,就压在了这个二十岁年轻人的身上。
前些日子有一场密谈,朱元璋显现出有削减各地藩王兵权的想法。
也问过蓝昭,可不可行。
蓝昭的回答很有意思。
“不可行,削减藩王兵权,会使皇权受损!”
分封藩王,是朱元璋立国初期就定下的国策,持续了二十多年忽然开始削减,会导致大量权力出现真空。
谁来接替权力?
世家?勋贵?只有这两股利益集团能够接手。
就算要削,也不应该让朱元璋来削。
蓝昭的意思说的很明确,那就是应该让下一任皇帝来削。
事实上就是这样,明初北边的几个藩王,在地方上的权力大的可怕。
朱元璋明确告诉蓝昭,要开始筹备此事。
另外,还得协助太子朱标完成对新京师的选定,以及准备对北边用兵的具体部署,与户工两部沟通协调军饷、粮草、军械来源。
浙江、福建外加南直隶东南一带,时常又有倭患横生。
云南那边的“攘夷”尚未完全结束。
太孙之事,又因两位皇孙之争迟迟未立。
这些事情,都需要蓝昭或多或少进行经手,而且大多数事情与地方士族、各地藩王、京中权贵的利益互相纠葛。
偏偏在节骨眼上,朱元璋的嫡子朱橚死了。
局势何止复杂,简直千头万绪,根本找不到一个能梳理的线头。
就像是围棋棋局的中盘阶段。
棋子相互攻杀,每一寸地界都得往死里争,形成锱铢必较的态势。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朱静镜叹息道:“也是苦了你了。”
“但夫君放心,如若父皇真的要因此事责怪你,妾身不会坐视不管。”
闻听此言,